“在想什么?”
诚然谢念在头脑风暴,张百年是一点都不知道,她能算命,但也不会读心。张百年左看看,右看看,都感觉章小郡主好像是被人伤了心,大概率还是她造成的。张百年很疑惑,她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吗?她很不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谢念这个样子像什么?
这不就是一个失恋人的样子吗?
百年教不像佛教,不讲究什么一入佛门六根清净,那恋爱自由的很,光说她自己,平常那么忙,也见缝插针谈了三次恋爱,男女不忌。张百年想了又想,万分后悔自己占卜的时候没有算个姻缘,抬头,谢念一脸苦楚地看着她。张百年一时不知道干什么了,放下茶杯就开始对望。
“天师想通过我控制我师父?”这样的话语和她的样子很不相配,尽管内心很想知道结果,谢念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眼前的人可不是师父,不是能推心置腹的人,就把话咽到肚子里去。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侯爷公务繁忙,我不过是代她教导弟子,等她一回来,我就把你原原本本地还回去。而且……”
“你只想做她的徒弟吗?”
张百年的声音近乎魅惑,谢念听了这条件,竟隐隐地有些心动了。
你不想离开她自立门户吗?
你难道想一辈子靠着母亲的那点恩情,依赖她一辈子吗?
只是张百年没想到,谢念还存了点不可见的心思,她满意地看着谢念思考纠结,觉得自己这次应该能够赢了。而谢念想的事情就多了。
张天师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次的事情就是实证。因为她的无用,所以师父在走的时候把她当成了一个孩子哄着。这么说也不太对,她这个年纪,是孩子,可她迫切想和师父并肩,不再仰望,而是平视。可是没有实力实在是空谈,就像师父带走的那个医师,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神医的徒弟而神医离世没人治病,应该也不会轮到她。现在自己只有一个太女伴读的空名,宫里的那些师父也教不出什么有用的,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达到目标呢?她不仅仅想要并肩,还要有一天,师父也能在她身后,那才是不虚此生。
“我答应你。”
你帮我位极人臣,荫庇师友,我助你明哲保身,隐匿山林。
多么好的一桩买卖。
八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今天是休息日,侯府的佣人也有轮休,只是今天的大家似乎不太高兴。
“郡主又要去那个国师府上?”
“看样子是的,你看,那东西都收拾地整整齐齐的。”
“郡主今日的文策和武课课业都完成了,这可没理由留她了啊……”
“侯爷和国师可一向不对付,要是让侯爷知道……”
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从每个人的眼睛里都读到了担忧。
要是让侯爷知道了,别看侯爷平时温温柔柔的,发起火来那叫一个可怕。之前郡主把太女伴读这个虚名退掉的时候,那可是先斩后奏,本来想坦白从宽的,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没等她写好,侯爷先写了一封长信兴师问罪,洋洋洒洒好几页。生气归生气,江楼月还是没舍得说小徒弟一句重话,还让人带了一堆的小玩意回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谢念熟门熟路地收拾好,就出门了。谢念总感觉带护卫很麻烦,但是又不能不带,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每次只带一个,而且有暗卫,怎么也不用担心。
“这个月给师父的信送出去了吗?”
管事点点头。边境路远,谢念又是个闷葫芦,江楼月总怕谢念受了点什么委屈又不说,就让她每个月都写信,每次还有回信。上次的信是有点凶了,江楼月到现在都有点愧疚,不过谢念倒是毫无感觉。如果做点出格的事能让师父再次注意到她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做下一次。不过现在明显是师父每月雷打不动的一封信更诱人啊……唯一不讨喜的就是路途遥远,信什么时候到都没有个准信,问的多了,谢念也就不问了,变成每天晚上去驿站一趟,风雨无阻。
管事看着谢念越走越远的身影,话还是没有出口。袖子里谢念的信还在,管事几次三番犹豫,还是把另一封信也拿了出来,一并寄给侯爷。
但愿侯爷不要生气。
远在千里的江楼月似有所感,摸摸快要打出喷嚏的鼻子,表情古怪地问旁边的叶溪舟,后者只能以茶代酒,心里正是苦闷:“我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别是京城出什么事了吧。”
叶溪舟抱着刚刚从边境互市买回来的零嘴点心,她刚刚看完几个士兵的病,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候,又被江楼月给打断了,当即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又想你徒弟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