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在十二岁那年被绑走了,
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她觉得父亲说的是对的,拳头是解决一切的方法,至少她可以保护自己。
愚蠢愚蠢真的很愚蠢!这是被扔到车子的后座后想的第一件事。
她暴露了自己唯一的武器。
挣扎到手腕血迹斑斑的Alex终于停下来。
他爷爷的。她闭上眼狂骂,她的眼睛渗出水,蒙在她眼睛粗糙的布和她的泪水发生反应,她的眼睛好痒。
她怎么在哭。
眼泪是没用的,她在汽车后座的波荡中冷静下来。
她被蒙着眼,为什么?是不想让她记得路,还是这个人没办法面对自己在绑架一个小女孩的事实。
绑架她不会是因为那个男人,如果为了要赎金或者其他的东西,更合适的人选是刚受伤无缚鸡之力的Leinster。她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那三个孩子更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到处乱说。所以绑架她到底为什么。
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她不敢睡着,长时间的高度集中让她疲惫不堪。
终于在她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车停了下来,她听到门的声音,接着她被一把拖下去,她觉得坚强的形象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好处。
所以她学着幼儿园那些小屁孩的样子颤抖起来。
她感觉到自己被扛起来到一个地方。
“你在开玩笑吗?松开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为什么?”
“她只是个孩子,她能怎么样,杀了你吗?”
“你不知道,她还带着刀,看上去很有力气。”
“该死的叫你松开就是松开。”
两个男人的声音在她的前方来回争吵。
她终于重见光明,勒得很紧的布条让她的眼睛无法一下适应视野中的东西。
在模糊一片中他看到一个男人用黑布蒙住自己的面部,企图遮挡自己。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的眼睛。
她像个受惊的兔子,奄奄一息,她选择不直视他们,垂着头哽咽的样子任谁看都无法下手。
“小屁孩,你放轻松,我们又不会干嘛。”是没被割伤的戴墨镜的那个男人。
她瑟缩一下,往后退了退,她摇着头,泪涕横流,挣扎着往后挪动。
被她割伤的那个男人过来把她嘴上贴得紧实的胶布一把撕下,一点都不顾及面前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旁边的墨镜男不忍地瞥了眼他。
很好。
她收回不明显的目光,她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破皮的唇,接着用不平稳的声音说:“你,你们想干什么。”
她的哽咽使一句话无法完整地说清楚。
“只要你乖乖的,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墨镜男说着,他退后两步示意她他不会做什么。
那个刚戴上黑布的男人皱眉看她,满是嫌弃的样子。
她的眼光转动:“你们要强/奸我吗?”
“喔!你把我们想成什么畜生了。”那两个男人相视,接着都往后退了一步。
“只要你乖乖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如果你不听话,敢逃跑,我就会回去把你的家人都杀了,听到了吗?”被她刺伤的那个人隔着两米的距离蹲下,他用阴狠的眼神看她,像要把她掐死。
站在远处动也没动的男人让两人过去。
她趁机观察周围的环境。
是一间在山林中的木屋,如果出去的话,倒是可以开这个男人的车走,但是钥匙在那个男人的外衣口袋里,她需要一个时机。
他们在讨论这些什么,没人注意她,很好,很好,她靠着承重柱,对着上面的钉子上下滑动,希望把绳子割断。
但是她的力气在不断运动中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喘着气休息下来。
也许是因为她太过安静或者怎么的,那个被他割伤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快步走过来,带来的风打在她的脸上。
他粗鲁的把她的肩膀捏住,然后不留情地扭过来,上面是被磨得绽开的绳子。
“该死。”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戴着头巾不说话的男人,直到他点头下令,戴着墨镜的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
她知道,那是安眠药。
——
“喂!喂!”
她在一片混沌中被摇醒,她没办法判断现在是不是现实,被安眠药摧毁的清醒留下一团头疼和耳鸣。
“喂!”
她被打了一巴掌。
“?”她意识不清地圆睁着眼瞪着眼前这个小屁孩。
“我们得快走了,他们去开车了。”
Alex在脸上蔓延的疼痛中清醒过来,小东西力气还挺大的,被揍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大力了。
她看到他衣服沾着黑色粉末,还弄得脏兮兮的。
她边被他的手牵着往外走,边问他是怎么到这的。
“我躲在那个人车的后备箱上。”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他的声音绵软,很少年气。
“你爸妈知道你来这吗?”她挑着眉有些兴趣。
“我爸爸是警察。”他的语调充满着自豪,“他会来找我。”
“如果你爸为了救你死了呢?”
小孩兀地停下,松开她的手:“你为什么说这话?”
他听上去很不可置信。被人揍的伤还在脸上,是一条凝结成血珠的血痕,他灰色的瞳孔看上去像一只狼幼崽。
“我只是觉得你这种行为很鲁莽且不顾后果。”她说的同时不忘重新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带路。
小孩有些气闷。
她懊恼地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撅起唇后抿起,最后暗暗叹气后询问他的名字。
“Darian, Darian Johnson. ”说完又加上一句,“顺带一提,我的爸爸才不会因为这个死掉,他很厉害,是最厉害的警察。”
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她狠狠皱起眉,有些莫名的情绪。
“那可说不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救命,要不是你救我,我就把你扔在这了。”Darian松开她手,走路都更重了些。
她不在乎地眯缝起眼睛,停下:“你知道要往哪走吗?”
她环顾四周,周围都是树林,如果接近水源或者沼泽,说不定还会遇上别的一些生物,比如鳄鱼什么的。
Darian被这么一说有些气馁,他马上又提起气:“我们可以躲到什么洞里,等我爸爸来。”
“别老是你爸爸你爸爸,你被揍的时候你爸爸也没来啊?”
“你有什么毛病?”Darian半天才憋出这句话,他被气得大口大口喘着气,“那你有什么高见?”
“我们得回去。”
“你疯了?”
小小个头白白嫩嫩的脸上出现惊讶和不可理喻的表情,这让她的心情好上一点。
“他们车上肯定有枪,现在天黑了,我们在外面乱跑只会迷路或者遇到别的危险,我们得回去。”
Darian的表情不可思议起来,像是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嘴里还不断念叨着“This chick is crazy”之类的话。
湿热的空气让Darian和她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她的感觉更差,她最讨厌迈阿密的天气,天天热得像烤炉,她曾经在母亲的睡前故事中听过小红帽被冷死的故事,她宁愿被冷死。
她不耐地抬起手歪着头用袖子擦汗。她在想他们现在到哪里了,会从那边搜寻他们。
“要不要去?”她下定决心。
“我才不要去杀人。”Darian一脸正气并对她的想法加以谴责。
“你在说什么?”她开心地看他的脸在短短一分钟内展现不同情绪,“我是说把他们的车开走。”
“哈?他们的车就会放在那让你开吗?你会开车吗?你有钥匙吗?”
“Sweetie,那就是枪的作用啊?”她含着假笑看着Darian,这让他打个寒颤。
——
Darian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上这个长得比他还黑,年龄也没比他大几岁的疯婆子回到那个地方。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带出来。
也许是她坚毅的脸和拯救他时神奇的行动。
那三个人都不在屋子里,可能是去外面找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