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拳放到他的眼前，吸引他的注意后松开手，一串钥匙跳了出来，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也许是你的车。”

——

和此时面无表情撑着脸看向窗外一言不发的人判若两人。他的手握紧方向盘，只能强迫自己看好路况，先什么都不用想。

不是她想说，谁都没办法撬开她的嘴。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纽约医院，他隐隐约约有一些猜测。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人，他能明白为什么Alex出落得那么独特，尽管待在病床上，那个女人依然像是一幅油画的样子。

他看到Alex坐在床边的样子，一动不动，像屹立在山头的墓碑，过了大概三十分钟，她直接起身要走，他没忍住伸出手拦住她。

她的眼里满含悲恸，像刚完成一场葬礼，他没办法强迫她。

他们在游荡在走廊，不知目的。

“我……”

他听到她的声音哽咽，尾音颤抖，他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是刚刚给Hotch请假时顺便去售货机买的。

她冲他带点点头，喝口水，正要对他说些什么的时候，急忙把他拉到一个空病房里。

他正要说些什么，被她的手堵住嘴，她通过门上面的透明玻璃望向走廊，他也冷静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过，从他走路的姿势和着装，Reid可以推测出他来自异常富裕的家庭，大概率来自□□。

“他是谁？”

等他走后，Reid询问道，按这架势他不会是她前男友吧，但Alex在此前并没谈过恋爱。

“Partholon Alaric，我的哥哥。”

“什么？”Reid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你说你没家人了。”

“我们只有父亲一样。”Alex坐在病床上，相比之下她看上去还冷静多了，“Spencer，你还记得，我情绪崩溃的那天吗？”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她继续说道。

“原来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绑架，所有。”

“刚才走过去的那个，他的父亲，我们的父亲杀了我的……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汇。”Alex苦笑一声，“我的养父，就在我和母亲的面前。”

“我的人生充满算计，Spencer，我的整个，整个人生，都走在我母亲为我铺设的道路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摆摆手。

“谁叫你来的？”

她的冷漠让他只能老实回答。

“Butcher。”

Alex站在窗户面前，扯着窗帘：“你一定在好奇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我在收集Branner家族犯罪证据，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伴侣，若即若离的态度，一定让你难受极了。”

Reid赶紧上前，拉过她强制她看向自己的眼睛：“Alex Blinton，你永远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不知道我又多幸运。”

Alex扯起嘴角：“我这辈子有四个名字，Keira Kemper、Keira Alaric、Keira Lindore、Alex Blinton.”

“Spencer，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的笑比哭难看，“我这并不是做卧底那么简单，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是Alex，我知道，我离你最近，我每晚每晚都在想你，都在研究你，但是你就是Alex，你不是别人。”

Reid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让Alex抿起嘴，他太爱她了，她有些累。

“我十五的时候被……杀人犯伤害。”Alex又落下一个晴天霹雳，她抓过他的手抚上她一直不肯说的在肚子下方的那个疤痕，“为了活下去，我说我愿意成为他的助手，这是他为了证明我够格留下的测试。”

“我做了很多错事，Spencer，但是你不一样。”Reid不知道她要把话题引向哪里。

“我不在乎，Alex，Keira或者什么别的，我爱你，就是这样，你的过去我不在乎有多，用你的话来说，多不堪入目，我只知道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Alex望着她，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That's the problem.”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Alex要和他分手。

去各种医院流转检查他的头痛都无一结果的痛苦不一样，他更受不了这种悬在半空的决绝的预言。

“我杀了一个十三岁的男孩，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她没有说分手，她在把自己说得不堪，好让他提出来。

她说出的东西让Reid无法动弹，那的确是一个沉重的事实。

“我得去迈阿密一趟，我们需要冷静一下，我和你说的事，你不要去查。”

她这么说道。

黑夜更凉了。

——

Alex是想要分手的，但她说不出口。

她好像一个坏蛋，在让一个心怀悲悯的天使坏掉。

Reid前天能为她容忍她的暴力，容忍她的嗜血，今天能为了她主动送上拿捏别人的工具，后天就能为了她主动杀人。

这是一个口子。

就像一个容器，留着这个口子，总有一天里面的东西会往外溢，那个东西将会是她爱的人的灵魂。

她没想好。

Mac Alaric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但她现在没有分毫即将复仇成功的喜悦，全是惘然若失。

她去迈阿密的原因是Rena给她发的信息。

是Joe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