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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依恋与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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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她讨厌学校,这是宫乐来到稻荷崎认识的第一件事。

她和宫治宫侑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在班里没有一个熟人,座位分完了就一个人坐哪儿。她不想和人说话,别人也不知道和她谈什么。

仿佛是要和她故意作对一样,别的地方也有落单的学生,偏偏只她这里,四周都是三五成群的少年少女,阳光明媚,青春四溢。

这是她讨厌学校的原因之一。

其实在入学前,宫治向她殷切繁琐叮地嘱了很多方面的注意事项,尤其是如何与同学老师相处、如何交朋友等等不厌其烦地重复数十次,他生怕她适应不了班级,忧心忡忡地在末尾又加了一句,“哎,算了,一看你就没认真听,我再说一遍……”

错了,不是这句。

“不要和同学吵架,除了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其实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普通而已,你就当让让他们……”

错了,也不是这句。

“你的情况老师肯定都知道了……嗯嗯,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好了,但为了保险,他们可能会多关注你一些,给一些特殊照顾什么的,你不要多心。”

也不是这句。

“交朋友还是很重要的,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我不在的时候,身边有个人,哪怕只是单纯地陪着。”

宫乐眉心一跳,忍住反驳的冲动,耐心听完。

“嗯……在这方面能说的其实不多呢……这样吧,你记住一点就可以了,被欺负了就来找我吧。”

宫乐举手,“请问,今早刚拿了我的钱去买零食的人,有资格说这个吗?”

“没资格!”宫侑抢答,他早就听烦了,“除了最后一句,身为哥哥就只知道说一些废话,还偷拿妹妹的钱包,简直不要脸!”

宫治粗暴地把前面那颗黄头摁下去,噎住了,“呃,是你的?我还以为那是蠢侑的,这样啊……零食分你一半怎么样?”他问宫乐。

“我……”宫乐还没来得及说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宫侑挣扎着扭头,不可置信,“混蛋白痴!我的就可以随便拿了吗?”

宫治头都没转,只眼珠下移,瞥他一眼,“你吃我那——么多布丁,要有借有还啊宫桑。”

……

叮铃铃——

铃声响了,宫乐心脏一跳。

讲台上的老师收拾收拾,拿书走了。

正襟危坐的少年松弛下来,立马背头侧身地四周刚认识的人吐槽数科老师的严厉。身后几个改短校裙画淡妆的少女吐槽或讨论,哄笑骂声不绝。几个戴眼镜的学生在前桌闷头苦学,极不起眼……还有在走廊给女朋友打电话的,班里玩手机的……

她这时才想起来,还有一节课才到午休。而她答应了他们,只在午休见面。

想到这一点,她又泄力般趴了在了桌上——不知怎得,她总觉得有些没力气,有些困,还有些冷。

课桌上的木纹被手指一道一道地划过去,手指甲用力,就能在新课桌上留下一道道不明显的凹槽。

凹槽顺着纹路一路延伸到笔袋……笔袋是绿色的。本来要买蓝色,但宫治说她黑色蓝色的东西太多,要换一种。宫侑提议买黄色的,她自己当时想要蓝色,调和了一下,选了绿色的。

笔袋里,放着一个御守。

她想到这儿,慢慢直起身,把笔袋拿过来,拉开拉链,里面果真安静地躺着一枚御守,也是绿色的。

她郁闷的心情稍有好转,手指一捏,有些小心地把它拿起来,放在手心……这是今年过年,三个人一起去神社求的。

说是求御守,但他们家的人其实都不怎么信神,这御守也只给她一个人求了,求的,是健康。

宫乐默默摩挲了一会儿御守表面上的花纹,放回去了。

又趴下了。没去翻手机,不会有人发消息给她的。

有事父母只会联系宫治,没事就顶多给宫侑打打电话,从没有她的份,她一开始不忿,后来也就慢慢不在意了……至于她的哥哥……现在好不容易下课,大概正在和朋友打闹玩笑呢,哪里有功夫管她?

……对呀,怎么可能有功夫管她?

她这样想着,桌面上葱白的手指突然停下了动作,慢慢蜷缩起来。

她突然生气起来,死寂的情绪像是拉开什么洪闸一样,悲伤、哀伤、愤怒……到最后,她甚至开始焦虑,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在爬的蚂蚁。

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慢?

那枚御守带来的安宁散得这样快,空气都变得焦灼。

她不安地扣弄着手心,一边不由想……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慢?赶快上课啊,都在稀奇古怪地说些什么废话!你们闲着,她可是还有事情要做的……为什么,为什么还没到午休?

内心的躁动一点一点透过薄薄的那层膜迅速鼓胀,带着崩裂的危险。

她胡乱——这还是跟着宫侑学,她以前从不知道自己会被这种动作安抚——捂住自己的眼晴。记忆中,温热干燥的手心会在虹膜上捂出红光。

她的手有些小,但没关系,他们的气味都差不多。

宫乐紧蹙的眉头终于一松。

不管是在宫治宫侑还是在宫乐自己眼里,宫乐其人,都是那种需要被超级小心地呵护的家伙——但不是。

事实上,抛去自怜和演戏的成分,宫乐并不是敏感的人,相反,因为身体状况和多年隔离,她在人际交往方面相当孤僻迟钝,由于早年经历,对他人视线更有一种脱敏之后的漠然。

冷漠的性格,再加上标志的脸和超群的成绩……她或许知道吧,班里不少人、走廊不少人其实都在偷偷瞄她。

——一朵奇怪的高岭之花,不少人暗地里给她安了称呼。

新晋的高岭之花正往楼下走,蹙着眉,不知道该拿自己手上这封信怎么办。

她拆开看过了,越看越难受。这份情书,词句不通,标点混乱,错字一找就是一堆,夸张至极的表述和修饰……她当然不愿意让某个人看到这个,那她成什么了?

可要就简简单单地扔了,她又觉得不解气……可要真撕了扔到饭里……可以是可以,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哥哥?

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她只是善妒,不是是非不分,这不是他们的错。

何况,宫乐皱了皱鼻子,这纸还喷了味道奇怪的香水……

不能送,不想扔,不能撕……她眉心皱得可以夹死蚊子,手上薄薄的那层纸在她逼人的目光中抖瑟着,荡起金黄色的海浪。

逼视了一会儿情书,什么用都没有。金色又透明的灰尘在她与纸张之间飞扬,像是很快就要越过鼻尖……阿秋,咳咳、宫乐打了个喷嚏,咳嗽几声。

没人管这儿吗?就算没多少学生走那也不能连卫生也不打扫啊……还百年高校呢……心底腹诽几句,眼见那灰尘还要扑上来,宫乐赶紧把那张纸折好,随手塞到裙裤兜里。

她继续下楼,心里憋着口气,烦躁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霹雳巴拉地响。

都怪这破情书!不然她早就到了,怎么也不会被灰尘呛到!

不能送不能撕不能扔的……难不成……要她自己收着?

宫乐想到这里,后牙槽死死地咬住了。

心里莫名的委屈近乎屈辱,轻而易举,本就蓄势待发的火气暴起。她的表情素日冷淡纠结,如今倒也染上了阴沉的怒火和狠意。

那张纸死死地被她掐住,她盯着那张纸,像是隔空掐住了谁不断挣扎的脖颈,手发力,纸被扭曲到终于不能扭曲,松手,情书狼狈地摊在她的手心,再一抖,情书就掉下去了,顺着长长的螺旋的楼梯,一路掉到阴暗的底层。

她不由畅快地笑了,笑里是报复成功之后的快感。

收着别人给阿治的情书……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她这样想着,但慢慢地,脸上的笑又没了。

这螺旋楼梯很长,底层曾是防空洞现在用作杂物间,没开灯,黑漆漆的,像是个吞噬一切的洞。

整个地方只有几个入口和出口,其余地方都是触手可及的冰冷砖块,封闭又深邃,甚至在某阶楼梯上,轻轻一喊就能发出回声。

风把一墙之隔的学生们的说笑声送来了,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底下那个洞呜咽着,像是谁在哭。

莫名地,宫乐抖了一下。

有哪里不对劲。这个想法冷不丁地从她脑子里冒出来,接着,她想起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女生。

“你会帮我好好带到他手里,对吧?”那张清丽的脸上满是羞涩。

“当然。”她当时笑眯眯地说,心里想的却是恶毒的诅咒。这当然没什么,她以前经常干这种事……可她现在,突然就有些害怕了。

她赶紧离开,背影有些仓皇。

(十四)

宫乐睁开眼睛,醒了。她粗喘着气,梦魇过后的胆寒和不适像是恶鬼一样笼罩着她。

月上中天,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冰冷的月光打在床头柜上,好似泛着寒气。

她默默看了眼房间里藏在暗处的家具,书柜、衣柜、椅子、桌子……它们躲在阴暗的墙角,像在悄悄窥伺床上惊醒的小人儿。

转头,床头柜的方向,上面,那封字迹娟秀、字词不通还带着香水味的纸,在月光下,盈盈发着光。

宫乐缓缓起身。

她总觉得那张纸上有什么,有什么锋利尖锐寒冷刺骨、但又很吸引人的东西,她把那封信拿起来了——是的,她又把这张纸捡回来了。

展开,凌乱的褶皱控诉着某人中午的绝情……她又读了一遍。

爱意浮夸而虚伪,词句不通而变扭。还有这个,装成不经意实则矫揉造作的香水味。

她嫌弃地捏着纸张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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