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虽不愿与她相认,但是却一直注意她不是?”
他确实瞪了她几眼,不过是因为她一直在挑衅。
“不仅注意她,还一直做出各种动作引她注意不是?”
……照芙盈这般说,欲擒故纵的人,倒是她了。
芙盈望着灵雨的神色,信誓旦旦道:“这便是欲擒故纵!”
灵雨:“……”
“便是花茶坊姑娘们常用的伎俩……”望着灵雨越来越黑的脸色,方才还信誓旦旦的芙盈声音越来越小。
灵雨觉得,十年未见,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灵雨,可是你发生了什么事?”芙盈关切地问道。
灵雨摆摆手,“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好友……”灵雨喃喃道,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问道:“芙盈,你可知王府的事?”
“灵雨你指的是什么事?”
“所有,有关王府的事。”
“王府的事……”
荣王乃当今圣上胞弟,身份高贵,相貌俊朗,又在书画方面颇有造诣,一手丹青可值千贯。为人风流潇洒,交友广泛。平日一好书画,二好听曲,流连勾栏瓦舍,放浪快哉。
有钱又不用操劳,因此民间有言,不羡天子,独羡荣王。
荣王才情颇高,又好文墨,但却鲜少填词。教坊里若是有哪个乐伎得了荣王作的词,第二日众人便将踏破那个乐伎的门槛。
荣王之名响冠京城,京中上至高门贵女,下至勾栏女子,无不倾心于他。荣王年少虽风流,却只娶了一位正妃,婚后二人恩爱无比,伉俪情深。不到半年,王妃便诞下一子,此子十岁便被封为世子。
王妃与北宁侯府嫡女为手帕交,直至二人嫁人,亦常常往来。王妃只有世子一个孩子,闺中密友却先后生了一个小郎君和一个小女娘。
几个孩子一日比一日大了,王妃二人却不避嫌,两家大有要结亲的势头。直至十年前,申家获罪,满门抄斩。
两个孩子年龄尚小,尚未请旨,因此王府未受申家牵连,官家只是罚荣王禁足。可不知怎的,申家出事没过多久,荣王便出了家,荣王世子也病了。
“你是说,荣王出家了?”灵雨张大的嘴巴能塞下一颗核桃。
芙盈点了点头。
灵雨心中大骇。昔日的事情她早已忘却,关于王府,她只记得景孺和王妃。舅父与舅母从来不与她提昔年往事,她便也不曾再问,却不知荣王在她家出事之后便出了家……
“是而世子一直未承王位。”荣王虽已出家,却仍在世,官家未提,王位便还是荣王的。
“芙盈,你方才还说,荣王世子病了?”
芙盈点点头,“传言申府被抄后,世子遭了梦魇,病了好一阵呢。再醒来,性子比先前变了许多。”芙盈呼了一口气,“好在是遇到了一个神医,将世子救了回来。”
世子若是有碍,想必王妃也活不成了。昔日最令人艳羡的一家,险些家破人亡,让人唏嘘。连带着被抄的申家,也成了百姓闲时的谈资。
……
灵雨却未听芙盈的感慨,心中想的是景孺与王爷。她家出了事,紧跟着王府也出了事,纵然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可这样的事接二连三的出现,未免太过巧合。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王爷出家还有景孺生病,与自家可有关系?灵雨不得而知。
灵雨揉了揉头,罢了,就算他不记得自己又如何,她此番来王府,并不是为了与他相认的。
她远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要做。
无论是王爷还是他,都与她无关。
翌日。
灵雨起身收拾妥当后,便携了信芳去给王妃请安。
“请王妃安。”
王妃正歪在榻上,见灵雨来了,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好孩子,可还住得惯?”王妃虽歪在榻上,却不见疲态,灵雨得近了才发现王妃脸上涂了胭脂。
灵雨点了点头。
“有何处不适的地方便同我说,王府虽大,不过只有我和孺郎两人罢了,如今你来了,也热闹些。咳……”
灵雨将毯子向上拉了拉,随后接过如清递来的茶杯,“多谢王妃挂怀,王妃也该保重身子。”
“我这身子是老毛病了,昨日本该留你二人用膳,偏这身子不争气,我吩咐过孺郎,今日他回来不必再来请安了,晚些时候你也不用来了。”说罢笑盈盈地望着灵雨。
……
灵雨适时地低下了头。
王妃笑意更甚,又细细问了她睡得怎样,吃得怎样。灵雨一一答了。
“府中的一切都好,只是……”灵雨适时又低下头,搅弄着衫裙外层的薄纱。
王妃伸手拍了拍灵雨的手,“慢慢来吧。”随后回了挥手,灵雨福身告退,在离去时不经意绊了一下,抬眼正望见那幅美人图。
“娘子小心些。”如清嘱咐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