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回了上灵清墟后,眼见的自如了许多,清旭每每见过她后,都这般觉得,偶尔还能听到她和掌门说几句玩笑话,在成家时,他没听过明心说玩笑话。
有一日,练功结束后清旭言有事要问大师兄清和,两人便走在弟子最末尾去庖屋,大师兄清和问清旭:“师弟可是今日练功不顺?”
清旭摇头,低声问清和:“大师兄,姐姐和掌门的关系可是很好。”
从清旭来到上灵清墟至今日,他对明心的称呼始终不改,起初大师兄还会提醒他,既然已是神书派的弟子,那这称呼就得改变,可清旭倔的很,就是不肯改口喊明心师伯,幸好掌门不强求,明心对这些称呼也不在乎,便随他去了。
清和道:“明心师伯和两位掌门以及各位长老们情同手足,自然是关系好的。”
其实清旭心中也知道,但就是要清和亲口告诉他,是啊,一起求道百十年,怎会关系疏离呢。
清和察觉到清旭一瞬间便低落的面容,似是有话想说,但始终没有再开口。
入夜之后,掌门召弟子清和谈话。
偏殿内,两位掌门高坐正位,店内炉香清幽,清和站在阶下,言:“据弟子这几日对清旭师弟的观察,师弟确实对明心师伯的事尤为上心,很依赖师伯。”
两位掌门微微颔首,示意他离开,待清和离开之后,明和掌门道:“明心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依赖明心倒也情有可原,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出现在那深山老林之中,本就不可思议,尤其明心言刚遇见这个孩子的时候,这个孩子瘦骨嶙峋,没人知道他之前都经历了些什么,而且这孩子记忆还缺失了部分,想来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因外部药物作用之下才导致的失忆,且体内还藏着本该消失的神明,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明阳道:“确实,这孩子身上背着很多的秘密,或许我们不该用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他心中所想。如今当务之急是要这孩子体内藏着的神明尽快现身。”
二人话音刚落,门便被人推开了,是各山的长老们和明心来了。
几人聚在一起不为别的,就为了清旭这孩子的事情,明心言:“我知这孩子依赖我,前时我倒是三天两头的来瞧这孩子,但见他长了肉、习武进度也勉强能跟上,清和待也是用心,我便有意拖长了来瞧他的日子,上一次是十五日才来瞧他,昨日来瞧他与上次见面相隔了二十天,如此将日子慢慢的延长。”
众人点头,言这样可行,如此将日子慢慢延长,此后便是月余见一面,半年或是一年见一面了,到那时,这孩子也长大了,便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明心了。
内中有位长老,女子,慈眉善目,虽是满头白发,但容颜还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只不过眼尾多了些细纹罢了,名叫明惠,她言:“这孩子对明心师姐的依赖,一可以随着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功诵经而淡,二与明心师姐少见而淡,总之是能淡的,况且师姐时长下山,一下山就是几个月,时常见不到面,也就不怎么想见面了。”
众人赞同,明心也觉得是这个理。
明惠继续说道:“眼下比较着急的事是那位沉睡在这孩子体内的神明,他到底要何时才苏醒?”
明阳道:“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在观察着这孩子的身体变化,这位沉睡在这孩子体内的神明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
众人一筹莫展,若是强行唤醒神明与这位神明对话,是否会损毁这孩子的身体?损毁这孩子的意识?这孩子本来就记忆残缺,若是强行唤醒他体内的神明,是否会再次损伤这孩子的脑子?这孩子会不会因此变得痴傻?
众人担忧太多,故而迟迟没有决断,说到最后也只能静观其变。
清旭掰着手指头数他和明心见面的日子,距离上一次见面已过了三十天,也就是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呀!姐姐是故意的,故意延长和他见面的日子,他知道。
日中时刻,师兄师弟们都在静坐休憩,他独自一人沿着长廊行走,没有目的的走着,走到一小院角落,瞧见梅花落败,心想:想来人间的冬日已经过去了。
他坐在廊下,看着这落败的梅花,上灵清墟虽四季如春,可花开时令却与人间一致,是为了让弟子也知晓人间的春夏秋冬。
他静静的坐在廊下,盯着眼前的梅花,果然再好看的花,到了该它落败的时候也变得不好看了。
“看得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