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的食材处理战还是安然无恙地结束了,中午伏黑惠掌勺,一兔两吃,一半翻炒,一半炖锅,刚端上来那香味就勾得人欲罢不能。
三人围坐一桌,一个个吃得张嘴就是饱嗝儿。
饭后闲聊时间,虎杖悠仁瘫在沙发上,懒懒地问五条悟:“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听钉崎说你不是自己要来的。”
说是被带来这里要被解决掉的,虎杖悠仁说辞委婉,不过他也知道,若是普通的小孩怎么可能让人大动干戈地特意带来这里?
一旁的伏黑惠听到这话默然,五条悟介绍自己身世时并未详说细节,他们难免好奇,也想象不到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要被带到不知底森来“处理”掉。
五条悟躺在对面的沙发上,顿了几秒,拿脑袋顶伏黑惠的腿:“吃撑了,惠给我揉揉肚子吧。”
“……”伏黑惠从桌子底下抽出一瓶暗绿的液体,“健胃消食。”
五条悟一个激灵起身,惊恐摇头。
虎杖悠仁哈哈大笑。
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伏黑惠也顺由他去,人到底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
伏黑惠正这样想着,耳旁却冷不丁传来五条悟的声音:“他们觉得我身上流着咒灵的血,将我视为不祥,于是从小囚禁我,研究我,企图找清楚我身上的秘密。”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都被他突然的坦白惊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问题很多。
“他们是谁?”
“什么叫你身上流着咒灵的血?”
五条悟勾唇一笑,那张尚且稚嫩的面庞已是轮廓分明,虽看不见双眼,但鼻梁高挺,唇线优美,假以时日长开了不知会有多令人惊艳。
“我母亲是巴托齐邦国七大家族之一——五条家的女儿,她曾失踪过一段时间,后来被找回来,却被发现已经怀孕,当时有人看见她和咒灵一起出现,后来……流言就传开了。”
“五条家深以为耻,觉得自己沦为全国的笑柄,因而软禁了我母亲。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还是流传了出去,尽管只在贵族上层之间风传。”
“后来我出生,天生拥有强大的力量,他们为了研究、从我身上榨取价值,就一直幽禁我,直到今年,他们可能是觉得无法再压制住我了,心里生了恐惧,就想先下手为强,把我带到这里处决掉。”
一段话说下来,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已是目瞪口呆,消化了好一会儿。
虎杖悠仁面容严肃:“人类和咒灵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咒灵根本就没有常规的生育能力,怎么可能使人受孕呢?”
五条悟:“说的是,我母亲也否认这个说法,可惜啊,世人愚蠢而固执。”
“所以,你的外祖父先关你母亲,再关你,你一直都没有出去过吗?”伏黑惠皱着眉问。
五条悟:“确切来说,他们只把我关到了八岁。”
伏黑惠:“八岁?”
五条悟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对,八岁,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没有手段能关得住我了。”
虎杖悠仁不解:“那你怎么还和他们待在一起?”
“因为我母亲还在他们手里。”五条悟平淡说道。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对视一眼,同时涌上一股挖人过去挖到悲痛过往的愧疚感。
五条悟现在才十三岁,这短短的人生居然有一大半是被幽禁的,他肯定受到了许多非人的折磨,必定怨恨那些人,可在他能脱身之时,却又被以亲人要挟,他该多么悲愤、憎恨命运啊。
“抱歉,我们不是故意要这样探究你的过去的。”虎杖悠仁内疚道。
五条悟:“你们既然想知道,真相自然就会你们而敞开,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虎杖悠仁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一点嘲弄,没再敢开口。
他没有怀疑五条悟的话。西特诺斯国与克里斯国相邻,往来频繁,他是克里斯的骑士,经常外出做任务,自然到过西特诺斯,虽然五条悟说的这些肯定属于上层秘辛,但他只要稍加打探,就能知道事情真假与否,他并不觉得五条悟会说谎。
伏黑惠却仍怀有疑惑,在五条悟的讲述中,西特诺斯的五条家残忍无情,看重名誉与尊严,那位五条长老能心狠手辣到关押女儿、以女儿为人质,能把还是幼儿的外孙送上研究台,被尖锐的刀子划开一身皮肉,根本一点也不顾念亲情,这样的冷血之人,为什么还会允许女儿生下“怪物”呢?
五条悟的母亲是回来后才被发现有孕了的,既然他们认定那是个不祥的咒灵之子,还会让他平安诞生吗?仅仅只是为了研究?
伏黑惠觉得五条悟似乎还在隐瞒什么,但事情说到这里,再质疑深挖下去显然不妥,也不近人情,他便也没再问什么了。
五条悟被挑起“伤心事”,顺势趴在伏黑惠腿上,揽着他的腰,像无辜脆弱的孩子埋在母亲的怀里寻求抚慰。
伏黑惠心一软,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