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煦见势不对,忙上前把瓷哥儿护在身上,那边宁瑾也窜到兄长身前,阻止热聊中的两个哥儿继续无知无觉走过去。
他们刚把瓷哥儿、宁澄拉开,就见那间店铺牌匾“哐当”一声砸下。
柳玉瓷随之在吴煦怀里抖了抖。
“没事没事,我在。瞧你们聊什么呢,路都不看了,有那么多天好聊?”
“嗯,嘿嘿,就是聊一些文章跟时事,澄哥儿好聪明哦,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被教的很好。”
吴煦听不得他夸别人,哥儿也不行,背后蛐蛐:“哪好?都被教成小老头了,一板一眼的。哪有我的瓷哥儿可爱!”
牌匾险些砸伤人,掌柜的看他们穿着富贵,不想在要紧关头生事,赶紧过来赔礼。
柳玉瓷、宁澄都道无事。
他们往路中间靠了靠,避开人家门口乱糟糟的一堆杂物。
吴煦往店里望了眼,是间玉器铺子,隔壁是首饰铺,伙计穿同款短打,看样子是一家的,该很赚钱才对。
“他家开不下去啦?得罪人了要跑路?铺子蛮大的欸……”
围观百姓热心替他解答,“这位郎君有所不知,这两间铺子,都是卢家当家娘子的陪嫁铺子……”
原是卢尚书家的,眼下姓卢的身陷囹圄,相识的官员打探圣上态度,怎么瞧都不会轻饶了他,也不晓得会不会查到更多案子,牵连家中子弟。
卢夫人咬牙变卖了城内好几处产业,换成银子,走动关系也好,早做打算也罢,总比坐在家里干等好。
吴煦、柳玉瓷对视一眼,看到卢家倒霉就开心。
吴煦避过人群,给瓷哥儿咬耳朵,“看吧,这才刚开始呢,姓卢的夜路走多了,报应在后头!”
“对,陛下要给他卖个好价钱,利润最大化!”
“聪明!”
吴煦趁机与他十指紧扣,把人从宁澄手里抢回来。
他们得了好消息,一路哼着歌走到爱心书屋。
爱心书架前已聚满了小孩子,从前最不喜读书的娃娃,都乖乖捧起书坐在台阶上,就是注意力不大集中,东摸摸西看看,新鲜感十足。
吴煦教育撇着嘴找位置的宁瑾,“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到的娃娃有座坐,读书要趁早,看你,偏要来我家折腾,迟了吧?”
可不就是没座才找他,书架下的座位太受欢迎,自己赶了两次都没抢到呢。
宁瑾推推他,“不是说你也是书屋老板?你让他们给我让一个座,不,两个!”
“嘿,别说我占股少,我就是大老板也干不出赶客人的事啊!没听过顾客就是上帝吗?我好好的得罪上帝干什么?”
“上帝是什么?”
“就是玉帝,神仙,我得罪不起。”
“……”
宁澄则在仔细观摩爱心书架,啧啧称奇,“听月哥哥说,这是吴老板设计的草图?实乃鬼斧神工,令人叹服!”
吴煦骄傲了,“那有什么,洒洒水啦!……你那什么表情?”
“嘿嘿。”
宁瑾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亮的,跳动着两簇小火苗,“好兄弟,能不能再画一张,给我家也装一个啊?我有钱,很多很多钱!”
“哦,我也有钱。”
吴煦无情的大手搭在他脸上,手动灭“火”。
“物以稀为贵,懂吗?装在你家里,你天天玩,玩腻了就不珍惜了。不如来书屋,天天没事就看会书,瞧这儿人多,还能带动下学习气氛,多好!”
“哼!”
“咦?我夫郎呢?我夫郎哪去了?”
吴煦正忙着哄小孩的功夫,宁澄跟柳玉瓷就被书架上方的书册吸引,请小厮取了书,寻了处角落看书。
吴煦找到人的时候,那俩小哥儿正看得津津有味,读到精彩处,碰一碰身边人的胳膊,或轻声探讨,或点头赞同,抑或争辩一番,再默契地会心一笑。
他倏地顿在原地,心中既吃味又欢喜,喜他所喜。
宁瑾跟在他身后,由于他突然止步,直直撞上其后背,于是捂着撞疼的鼻子叹气:“哎,柳哥哥那么大人了,丢不了!我才是要看紧的小孩子好不好?你就不怕我被拐子拐走吗?”
“唔唔?……”
吴煦捏住他叭叭不停的小嘴,“嘘!书屋禁止喧哗,看那木牌子,违者罚十个铜板。”
宁瑾:“……”
不是,他们都吵一路啦!刚刚大声嚷嚷找夫郎的是谁啊?
吴煦把小孩拎走,交了罚款,也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给宁瑾塞了本书叫他看。
他么,就一眼不错地盯着夫郎,欣赏他家瓷哥儿的美貌和智慧。
宁瑾捧着书动来动去,屁股上长钉子似的,一刻不消停,就想到爱心书架底下坐着,左等右等,终于等到有人离开,回家吃晌午饭去了。
“耶!”
结果他才如愿坐下不久,吴煦就来找他,“走吧,吃晌午饭了。”
“……”麻了。
宁小少爷财大气粗,直接唤了书屋小厮,让人去酒楼打包饭菜,送货上门,他今天偏不挪地了!
“那你坐着吧,瓷哥儿,宁大公子,咱们坐车去胡姬酒肆吃饭,赏胡旋舞。”
昨儿便约好的,瓷哥儿想看,还能因为两个不速之客毁约?
“!”
“啊,带上我带上我,我不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