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夏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如火山般彻底爆发,她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向聂嘉祁扔去。
“聂嘉祁!”
聂嘉祁双手轻松接过迎面而来的枕头,尽管内心十分心虚,但面上丝毫不显。
林之夏心中有一万句想要骂聂嘉祁,两人分手后好聚好散不可以吗,还非要再来纠缠自己,结果好了两人穿越到这穷乡僻壤,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林之夏抱胸扭过头,不再看这张让人生气的脸。
聂嘉祁深情看着林之夏:“抱歉,我没想到会发生车祸,也没料到咱们两个会穿越到这来。既来之则安之,我试过许多办法都没能穿回去。现在当务之急,是你把身子养好,一会儿等秋霞婶子来了,请她照看你一会儿,我就去镇上抓药。”
一说起这个,林之夏瞬时扭过头来,看向聂嘉祁这张和他原来几乎一样白净的脸和高大的身材,再想想自己和女宝发黄的面庞、瘦弱的身体,忍不住刺道:“你可真是把自己照顾的好好的啊,自己整日在泡在酒坊里还能把自己养得这么好,自己的妻子女儿都被赶出自己家,穷得叮当响吃不饱饭了,你还在镇上纹丝不动,啧啧,真是厉害啊。”
被迫替原主挨了一顿骂的聂嘉祁没有打断林之夏,甚至有些欣喜。自从被林之夏甩了后,林之夏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这么生动地对他了。
对于聂嘉祁而言,穿越来不一定就是坏事。两人现在已经成亲,他不仅有了名分,还多了个孩子。
顾着孩子,林之夏也不会跟他决断的那么彻底,也不会像穿来之前那样,对他避之而不及。
默默看着林之夏说完,聂嘉祁才开口:“原主那里大约有十两银子,这次回来我都带上了,你先拿着这五两,剩下的五两我一会儿去镇上买东西。”
林之夏看着聂嘉祁递到面前的银子,眼睛都要直了。
林之夏接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五两银子,心里暗骂聂嘉祁不是人,有这么多钱也不想着给自己的妻女一点儿。
林之夏深吸一口气,问道:“他之前为什么天天泡在酒馆不回家。”
这个他指聂嘉祁原身。
聂嘉祁把从林之夏身上滑下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将头脑中的记忆捋清后,才开口向林之夏解释。
聂嘉祁原身本是府城一富商的独子,家产丰富,自幼受宠。
五年前,聂嘉祁原身父亲身染疾病而死,而原身母亲又同他的小叔勾搭在一起,两人联手赶走原身,夺得了家产。
被赶走的原身还沉浸在父亲去世和被母亲、小叔联合打压的巨大悲痛当中。
原身不想留在府城这一是非之地,于是带着行囊来到落叶村,投奔远方三叔爷。
原身家庭对这远方三叔爷有恩。早些年,三叔爷被人诬陷,如若不是原身爷爷的鼎力相助,他无法避免牢狱之灾。
原身爷爷、父亲在世时,家世显赫,没有什么地方是三叔爷能够帮上的,直到原身来找到他。
在三叔爷的开导下,聂嘉祁原身逐渐振作起来,用功读书考上了秀才。可在这时,原身听到了自己母亲和小叔生了一女的消息,原身听了这消息,无法接受,开始日日泡在酒坊,还打架斗殴,在村里的风评也日益变差。
看到原身又变成这样,三叔爷十分痛心。
偶然一次机会,三叔爷遇见了一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告诉三叔爷,成亲之后原身自会改变。
于是,三叔爷拿着算命先生给算的八字,找到了即将被卖了的林夏,花了五两银子将她带回家并苦口婆心劝导男主原身和她成了亲。
三叔爷去世后,没人管着聂嘉祁原身,他又恢复了原样。直到三天前醉酒不慎跌入河中溺死,现在的聂嘉祁穿越而来。
听了聂嘉祁的解释,林之夏陷入了沉默。
林之夏心情复杂地开口:“不是……他家产被抢了就不想着夺回来?一点也不想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尽管聂嘉祁接受原身的记忆,知道他是因为对母亲的复杂感情才变成现在这样,但聂嘉祁也不理解原身的做法,五年了还没走出来,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为了维护自己在林之夏面前的形象,聂嘉祁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先前很在意他的母亲,自己的母亲这么对他,不能接受很合理。”
就在两人刚刚说完话,一道响亮的声音便从院中传来。
“诶呀!怎么就偏偏发生这种事了呢!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抱着篮子冲了进来,是聂嘉祁让聂初南喊来的秋霞婶子。
踏进屋子,秋霞婶子先将抱着的篮子小心放在桌子上,然后风风火火地走到床边,满脸担忧地拉着林之夏,四处检查着她身上的伤势,嘴里关切问道:“大夫是咋说的?”
见秋霞婶子来了,聂嘉祁起身让出位置,将大夫说的话转告给她,然后又说道:“婶子,我现在要去镇上抓药,还得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之……”
听见聂嘉祁要说出自己本名的林之夏紧张起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聂嘉祁。
察觉到自己失口,聂嘉祁轻咳了一声,打算改口。
奈何热情的秋霞婶子一只手向后摆了摆,无缝衔接了聂嘉祁的话:“你放心去吧,这有我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