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祁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从林之夏那里拿过来她今天的“战利品”,说道:“你没听错,就是虎子。”
林之夏瞪大双眼:“他怎么也来了。”
聂嘉祁将来寻她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她。
我的老天我的奶!
听完了的林之夏双眼发黑,步子越来越虚,她一手扶头一手扶着身旁的大树,她怕不扶着点什么一会儿就会倒下去。
丢人丢大发了!
快十个人来找她!
完蛋了!明天一早整个落叶村都会知道她林之夏上山打猎掉进陷阱里出不来了!
救命啊!!!
聂嘉祁瞧见林之夏这副模样,只一眼就知道林之夏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轻轻笑出声,而后又赶紧咳了一声,关切问道:“没事吧?”
林之夏放下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没逝,没逝。”
这么丢人尴尬的事就没有必要说出来再让她社死一遍了,还是自己慢慢消化吧,她能行的!能行的!能行的!
重新鼓足勇气的林之夏重振旗鼓:“咱们赶快走吧,别让大家找得太久。”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聂嘉祁在前举着火把照明,林之夏一丝一毫也不差地照着聂嘉祁走过的路走,避免自己不小心又掉进哪个坑里出不来了。
和刘虎汇头后,三人慢慢下山,将分散开来找人的几人都喊了回来,一行人沿着山路缓缓走。
“我说南南她娘啊,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自己一个小女子就敢往上山跑,幸亏你掉在路边的坑里了,要是掉悬崖了那可咋整!”
一个老汉见到林之夏平安无事,忍不住絮絮叨叨。
“就是啊,这也幸亏小聂他发现不对赶紧带人来找了,要是没来,你今晚在山上碰到那些饿昏的猛兽可咋办,南南可咋办。”
……
接着那个老汉,又有两个辈分大的人开口说道,嘴里满是后怕。
林之夏什么话也不好说,只点头尬笑,嘴里时不时附和着他们的话。
“我看啊,你这可真是闹笑话,一个妇道人家不在家里带孩子、伺候男人,学什么来打猎,实在是不像话!若让其他人也都学了去了,那天下不都全乱了套了吗?!”
有一男人对林之夏的行动嗤之以鼻,甚至还有些气愤。
林之夏听了这番话,很难去认同附和了,虽然他也来上山找自己,林之夏很感激,她不想和他对这事发生争执,但心中冒出的火,却压不下去。
林之夏重重呼气,刚想要开口,聂嘉祁却抢了先:“叔,本朝女猎户有很多,就那隔壁县城的牛猎户来说,不就是她外出打猎养家,丈夫在家照顾家里吗?另外,本朝徐胜男徐将军征战沙场、镇守边疆,若没有她,咱们当今的日子不会有这么太平。”
徐胜男,云国第一位女将军。多年前边关失守,徐胜男的父亲战死沙场,云国军队死伤一半。在这危机时刻,徐胜男挺身而出,带领剩下的军队杀出重围,扭转局势,夺回领土,云国境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男人一时语塞,过会儿又说道:“人家有这个本事可以去干,南南她娘会打猎吗,最后不还是我们来救她。”
聂嘉祁不疾不徐:“夏夏如果没有把握是不会冒然上山打猎的。”
聂嘉祁举了举手上的猎物,继续说道:“你们看,这些都是她今天猎到的。”
“天呐,嫂子你怎么做到的,我之前上山待了两天别说野鸡了,一根鸡毛都没打到。”
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看清后忍不住惊呼,凑到林之夏跟前求教,却被聂嘉祁不动声色地挡在面前,将林之夏护在身侧。
隔着聂嘉祁,林之夏冲那年轻男子说了自己幼时跟猎户简单学过一些打猎的技巧,又说之前聂嘉祁不在家,年幼的南南离不开人就一直没去打猎,现在聂嘉祁回来了,她也有空可以去打猎了。
林之夏不只是对这年轻男子说,也是向其他人解释自己为何突然就上山打猎,且还收获颇丰。
众人听后,脸上皆是了然的表情,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答案。
一刻钟后,一行人终于走出了山,从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几户人家亮着光,从养狗的人家路过时,警惕的狗还会吠叫几声。
林之夏在众人分开前拦住了大家:“各位叔伯还有几位兄弟,今天晚上真的是太感谢你们能够上山去找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是我今天打到的野鸡、野兔,就当是我的谢礼,还请大家收下。”
算上刘虎、老刘一家,还来了三户人家和聂嘉祁一起上山去找林之夏,林之夏将她第一只打死的野鸡单独挑了出来,把剩下还没死的但也差不多快了的野鸡、野兔一家分了一只。
“这只野鸡我早上不小心给打死了,放到现在肉也不新鲜了,我就不分给大家了。这几只还活着,今天晚上回去得赶紧处理一下。”
“哎呦,这可使不得,我们又没出啥力,还是人小聂把你找到的,哪能要你这么多肉啊。”
一朴实的老汉见林之夏分给他们猎物连忙摆手。肉在现在这个年代很金贵,这个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家也只有在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两口肉,更遑论是价格更加昂贵的野鸡、野兔,只晚上上山溜一遭、喊几嗓子就能得一只野鸡,这也来得太轻巧了。
“叔,你就收下吧,都是我的一番心意。”
林之夏将野兔塞进他的手里,又给聂嘉祁使了个眼色,让他也帮忙劝说。
在林之夏和得了令的聂嘉祁的双重劝说下,他们收下了林之夏的心意,各自往自己家去了。
林之夏和聂嘉祁从隔壁接回聂初南,也关上了自己的院门,将一汪明月锁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