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初南嘴巴张合,不自觉小声唤着。
这一声响起,林之夏强忍的情绪终于憋不住迸发,豆大的泪珠从眼眶脱落。
林之夏抱住聂初南,哽咽:“娘在,娘来了,南南不怕……”
在林之夏穿过来和聂初南的朝夕相处中,早就把她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聂初南出了这么大的事林之夏怎么能不心疼。
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对刘房他们太过于凶狠,他们不会想着来报复;如果不是自己大意让聂初南自己去卖货郎那里看玩具,聂初南也不会被人带走,更不会差点遭遇这种腌臜事。
她对不起聂初南,对不起原身林夏,她没有照顾好聂初南……
林之夏的头窝在聂初南的肚子上,眼泪将被面打湿,浅色的被面这一块很快变成深色,格外显眼。
聂嘉祁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
他稳步走近,把刚熬好的滚烫的药放在床侧的几凳上,而后侧身蹲在林之夏的身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林之夏仿佛没有听到聂嘉祁说话,仍埋头沉浸在自责中。
聂嘉祁何尝不知林之夏心中所想,她在自责,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聂初南,以至于让聂初南受到这么大的伤害,甚至,还在责怪自己当初不该和找上门的打手起冲突。
林之夏和聂嘉祁在徐沛儿侍卫的帮助下救出聂初南后,梁三被侍卫关押带到衙门,刘房等一众人也被徐沛儿下令通通抓捕归案。
郡主如此重视的人,县令自然不言而喻,整个衙门今晚都没有休息,拿出平时百倍的精神、以最快的速度把整个案件梳理清楚,将涉及人员捉拿归案。
连带着被处理的,还有酒坊的不合法经营和各种地下灰色交易,这些原本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在今日全都被翻了出来处理。
“夏夏,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没有错。当初酒坊的打手上门找事,你正当防卫,保护自己和南南,这没有错;在庙会上,你让南南自己先去卖货郎那里看玩具,自己付个钱后转身再到,这也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坏到这种地步。”
聂嘉祁缓缓说着,一手握着林之夏冰冷的手给予她温暖,另一只手轻抚林之夏因忍着哭泣而上下起伏颤抖的身体:“可归根到底,错的还是我,是我没有处理好酒坊的烂摊子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们,才让南南受了委屈。”
聂嘉祁的声音温柔有力:“夏夏,你做得很好。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你都在第一时间保护南南,若是林夏知道你这么护着南南,她也会很高兴。”
一旁聂嘉祁刚熬好的药慢慢冷却,不似初时那么烫,飘起的白汽逐渐淡薄。
林之夏也慢慢平复了心情,身体不再颤抖,但她的脸依旧埋在被子里,过会儿,声音闷闷响起:“药该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