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厉害?”
茱莉娅的话将江再云从回忆一下子拉回现实。
“那她和菲恩(Finn)比怎么样?”茱莉娅好奇地问。
菲恩就是约瑟夫那位天纵奇才的表兄。
“……”
约瑟夫被女友过分外行的问题噎了一下,顿了顿,含糊道:“他俩没什么可比性,菲恩做的是古典乐,这是流行乐。”
简略解释一句后,他迅速跳过了这个会让自己想起一些不愉快回忆的话题,盯着台上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茱莉娅好奇:“怎么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吉他手看着很眼熟……”约瑟夫喃喃自语,“她看起来是个亚裔,不过感觉不太像东南亚的,难道是日国人?或者是李国人?还是中夏人?”
江再云正在喝水,闻言,差点一口水呛在嗓子里。
欧洲的白人不大分得清亚洲人,中夏人、日国人、李国人、东南亚人,在他们眼里长得都差不多,就像中夏人也很难仅凭长相,就准确区分白人的国籍一样。
早些年,中夏学生出国留学,大都去美利坚或英吉利,再不然也是澳国和加国,相比之下,整个北欧地区都是大冷门,又因为天气实在不咋地,移民来的中夏人也少,反倒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有很多东南亚移民。
话扯远了,总之,约瑟夫猜测牧青是日国人或李国人,其实是件情有可原的事,但出于某种中夏人都懂的原因,这种误解就是令人忍不住想要立刻澄清。
但怎么澄清呢?说出牧青的真实身份?牧青愿意被认出来吗?
江再云还在迟疑,就听到茱莉娅说:“Cyan是中夏人。”
Cyan?
江再云倏地看向茱莉娅,“你怎么知道她是中夏人?你认识她?”
茱莉娅嗯了一声,“之前我们在俱乐部一起干过活,Cyan是西蒙(Simon)带来的,西蒙是我朋友,就是台上那个键盘手,他在音乐学院读研,Cyan是他的同学。”
“她来俱乐部工作过?”江再云惊讶,“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茱莉娅对好友复杂得跟盘山公路似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一脸理所当然地答:“Cyan是这学期才来的,你开学到现在一次都没来过,当然没见过她。”
约瑟夫插话:“你确定她是这学期才来的?”
茱莉娅:“对啊。”
约瑟夫吁了口气,目光从舞台上收回,“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我还以为我之前见过她,不过,既然你说她是这学期刚来的,那应该是我的错觉了。”
“啊!”茱莉娅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一拍男友大腿,“你提醒了我!我差点忘了,你可能确实见过她!”
约瑟夫面不改色地承受了来自女友的一记“重击”,“为什么?”
茱莉娅解释:“Cyan以前好像是做乐队的,西蒙说,她的乐队在中夏很有名,曾经来欧洲演出过,所以你以前说不定看过她的表演。”
“她做过乐队?”约瑟夫追问道:“她的乐队叫什么?”
茱莉娅:“叫……”
江再云握着水杯的手指不自觉捏紧。
茱莉娅皱紧眉头,努力回忆,试图从零碎的回忆片段中抓取一点有用的信息,然而记忆就像一条狡猾的鱼,每每刚划到嘴边又溜走了,她甚至不能确定,西蒙到底有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个乐队的名字。
她的嘴张张合合数次,最后吁了口气,道:“我忘了。”
“叫夏天。”
江再云轻声吐出那个在舌尖上打过无数次转的名字。
她说的是中文,约瑟夫和茱莉娅都没听懂,迎着两位好友疑惑的眼神,江再云用英文重复了一遍,“那个乐队的名字叫“Summer”,中文名是夏天。”
“你怎么知道?”
这是茱莉娅说的,她的声音几乎和约瑟夫同时响起,而后者说的则是——
“Summer!我知道这个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