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代为转达一下吧,当个翻译。”
刘罡明并不愿意加长问话的时间,他看向旁边的女警员。
“杨芳蕊的爸爸,当年在失踪之前,提到过去南方省份打工吗?”
群青的音色像木鱼敲打的声音,她通常不大声说话,可声音总会低低地扩散到整个房间。
“这些年,有联系到他吗,一个大活人,这么消失了,她们没有报过警吗?”
女警官流利地用一口方言和那个中年妇人说了一大通,
芳蕊的妈妈一边回答一边不住地摇头。
“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最开始也不相信她老公会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村里面有人看到她老公跟一个年轻的女的跑了,又十天半个月没有音讯,就确定是跑了,不过至于是去南方还是去哪里她也不清楚。”
“谢谢,还想问一下,她知不知道邓岳家,和一个月前中毒的陈夕颜一家,有什么以前的交情。”
“她说她也不清楚。”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她还记得之前去陈夕颜一家吃饭去的时候么?她还记得当时桌上的菜里面有没有蘑菇,她有吃过吗?”
“她说她不记得了。”
“谢谢你,我要问的东西就只有这些了。”
刘罡明长舒一口气,将这个走路都走不稳的大娘送走。
“芳蕊妈妈的身体状态好差啊。”
“我们之前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一副样子吗,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我们之前有见过她?”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没有。
“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过已经见过她的错觉?”
“不仔细看的话,这些只见过一面的人我都不会有印象”
群青说:“我们之前有在照片上见过她吗?”
“和杨芳蕊合影的那一些脸里面,她的妈妈也混在里面,所以你会有印象吧。”
李子琪漫不经心地开了一袋薯片吃起来。
我的确是有这个女人的脸的印象的,我想着,把手机打开看时间过去了多久。
“接下来还有几个人啊?”
“比较重要的还有三个,冯朵,杨芳蕊和邓岳,我把他们安排在其他人前面了,如果你们要提前走的话,他们三个问完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刘罡明拿了一罐冷萃咖啡,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雨过天晴的苍蓝天空,一边回答我。
他并没有穿警察都会穿的制服,而是和昨天一样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室内空调的温度调整得过冷。
他的脸上却不如天色那般爽朗,阴云密布。
“待会要过来的是冯朵。”
他说:
“其实我们也没有能够确定。真正的嫌疑人是谁。昨天发现的坠崖的赵晓晓的尸体,在她旁边有一柄很像作案工具的斧头。”
“今天雨水还没有完全蒸发干净,我们打算到明天再下到山崖下面把尸体转移出去,还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那也只能在死者身上发现了。”
他说完这句话抿了一口咖啡。
“所以现在叫过来的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群青问道。
“你们可以这么理解。我们并没有能找到谁有明确的动机。那具整个头被破坏的很严重的尸体,还在做基因比对,但,现场本来就没有什么人。现在基本猜测,是邓岳的父亲,关于这一点他和他的母亲也都确认了,不过以防万一,尸检还是要做的。“
“还有就是发现被毒死在车内的,邓岳的堂哥。总之,死者集中在邓岳一家人里,死掉的其他人,又和你们的同学杨芳蕊有密切的关系,凶手的动机,也只能从邓岳家和芳蕊家的角度去找。“
“陈夕颜呢?就是...一个月前中毒死去的那一家人,目前为止和邓岳与芳蕊有什么关系?“
刘罡明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社会调查做完后才能具体知道,暂时只清楚,邓岳芳蕊两家人,在之前就和和陈夕颜一家认识,没有任何矛盾。”
“陈夕颜一家食物中毒导致的灭门案,他们一个月之前就被调查过,算是老熟人了。”
刘罡明背过身来,将眉毛皱起:
“当然,警察局里面也有人觉得,这三家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认识那么简单,所以食物中毒的案件也没有结案,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娘子山这件连环杀人案上,我和他的观点一致,陈夕颜一家的死,肯定和之后发生的新婚杀人事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两件事的因果如何,还要从陈夕颜的当事人身上才能了解到。
凶手连续使用毒杀手法,简直就像是为了刻意展示出,这几起案件之间的密切联系。
毒药,□□和毒蘑菇,勒死,劈死,摔死的死法。或许,这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杀人方式,本就是不出自于同一人之手?
当这个想法瞬间出现时,下一位证人冯朵如约出现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