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游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从白塔来到研究所的,可能是自己晕得比较厉害,但爆炸发生的最后那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不过他与柏钦两人都非常默契地一句话不提,也许是平常装模做样惯了,等到真正真情流露的时候,反而像被扒了底裤一样不自在。
门外这时突然传来说话声:“据说二部门最近清出了一大批人,平时受他们奴役成习惯了,大气不敢出一下,都快忘了咱跟他们是平级。”
另一个声音压低道:“真要说起来,我们一部门的作用不比他们强,也就仗着上面有人装腔作势罢了。”
“我在这儿待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们有上级这个东西,这突然空降下来一个,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再差也差不到哪去,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从一群臭扒皮手里转移到一个臭扒皮手里。”
季游霖一觉醒来,没看见柏钦,刚瘸着一条腿挪到门口,就听到这俩穿白大褂的研究员闲逛着唠嗑,他靠在墙角默默地听了一会儿,没理解错的话,他们说的那个新的臭扒皮就是柏钦吧。
看来还是这研究所的环境太安逸了,说人坏话都说得这么明目张胆。
“你在干什么?”
柏钦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一语惊醒三个人,那两个研究员听到声音后顿时一僵,但因为是拐角的原因存在视线盲区,季游霖猜他们也不会蠢到专门转过来让柏钦认认脸,果不其然,还没等季游霖再看,两人已经很有自知之明地溜号了。
“你都把他们吓跑了。”
季游霖眼神幽幽地看向他:“我还想听听,除了臭扒皮,他们还会怎么形容你。”
柏钦眉头一挑,被人叫了臭扒皮也不恼,只是垂下眼看他悬空的那条腿。
季游霖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腿,心里刚开始乐呵,结果下一秒,那另一条完好无损,支撑着整个身子的腿就遭到外部攻击,虽说力道不至于让他摔个狗吃屎,但还是极不雅观地踉跄一下。
“你还嫌我瘸得不够?”
季游霖不可思议地看向柏钦:“你这男朋友难道是限时特供的吗?人设就维持一天?”
柏钦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欠调教。”
季游霖闻声,差点一口气没憋上来,没等他开口反驳,就听到走廊上一道声音:“首长,轮椅给你找到了。”
来的人是一个娃娃脸,长得挺高的,整个人颓颓的,搭配标准的白大褂,学术气倒挺重的,就是那一头鸡毛掸子似的卷发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放着吧。”
柏钦从娃娃脸手中接过轮椅,才回过身,眼神带着调侃地看向季游霖:“上去。”
“你要推我?”
季游霖又震惊了,但自作多情这种事,有过一次就够长记性了,于是他带着防备和怀疑的语气问:“你刚才是不是想把我另一条腿也摔断?你还提前把轮椅都准备好了。”
柏钦一脸无语:“腿瘸着就出来听墙角,说你欠收拾还不服。”
季游霖抓着柏钦的肩膀,单脚跳到轮椅前,一脸无辜:“我不是看你不在,出来找你。”
柏钦将人一把按在椅子上,语速放缓:“找我干什么?”
“你知道恋爱甜蜜期吗?这个期间,荷尔蒙加速分泌,情侣难道不应该处于如胶如漆的热恋状态吗?再不济,也应该是互诉情话、互表心意,但绝对不会像我们现在这样,我瘸着腿,而你却在一旁挖苦我,并企图对我造成二次伤害!”
“热恋?”柏钦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声:“我,和你?”
贝克站在一旁,按说送完轮椅就没他啥事了,奈何能听到老大八卦的机会太难得,脚底跟粘了强力胶一样,竟有点挪不开步,刚想再继续偷听一下,不料一抬头,竟跟两人六目相对。
柏钦一如既往地眼神冷淡,倒是季游霖感叹了一声:“啧啧,怎么还有人正大光明地听人说话,都能表现得这么猥琐。”
贝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样互相伤害吧,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
季游霖被柏钦推回房间,刚一进门,就迅速手动将轮椅掉头,定定地看向柏钦:“想亲。”
说完就伸手准备将人拉过来,看样子只是象征性地告知一下,但还是明事理地多加了一句:“你今天踢了我一下,应该补偿我的。”
季游霖以为柏钦会拒绝,没想到他竟意外地放得很开,就着季游霖拉扯的力道顺势弯下腰,缓缓低下头,嘴唇印在季游霖的嘴角。
本来这个动作已经达到接吻的要求了,没想到季游霖还不满足,双手搭上柏钦的腰间,微微用力,想将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张口就是调戏:“主人提前熟悉一下姿势。”
“你昨晚说得不会是骗我的吧,怪不得你想让我两条腿都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