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此人,初见者大多以为其温润如玉,久处才知其遇事之狠厉。
船被毁,景衡心中愤恨异常,回中原之路受阻,未解决之前,几乎常处于暴怒状态。
驿馆内,王安排的房间里,景衡正手握长剑,脸色铁青的坐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阿衡!”玄岐只怕景衡给自己气坏了,倒了水来给他:“喝点水,冷静些!”
景衡不接水,只抬眼看着玄岐,也不言语。
“唉!”玄岐轻叹,挨着景衡坐下:“我看那王是个能主事的,船的事我说的清楚明了,当能解决!”
景衡沉声问:“若不能解决呢?”
“那就按之前说的办了!”玄岐将水递到景衡唇边:“左右这事必然要解决的!”
景衡这才接了水,一饮而尽:“我不过想回家,怎就这么难?”
“好事多磨!”玄岐想搂景衡肩膀,终究没搂:“不管怎么说,此地当有船,只要有船,一切便不是问题!”
景衡垂目,轻点头:“嗯!”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王那边却还没有消息。
“阿衡,先睡吧!”玄岐帮景衡抖了被子:“养足了精神再说!”
此时的景衡睡意全无,根本不想睡:“你困了就睡吧,我出去走走!”
玄岐跟上景衡:“你去哪里?”
景衡没说话,开门出去,环顾四周一圈后,跃身跳上了房顶,然后随意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玄岐也跟着跳上房顶,照例坐在景衡身边:“阿衡要赏月,我陪你啊!”
景衡瞥了玄岐一眼,没说话。
“呵!”玄岐轻笑:“我原先只当阿衡是个温柔柔和的性子,倒是没想到你暴躁起来跟个小老虎似的!”
“什么小老虎?”景衡听得别扭:“即便我修为不如你,但手上也是沾血的!”
“好好好,我说错了!”玄岐赶紧认错:“阿鹏不是小老虎,是大老虎!”
景衡昂了下颚:“那你说,若在丛林中,老虎遇上蛇,谁更胜一筹?”
“这嘛!”玄岐作思考状:“旁的我是不知道,反正我这条蛇只会疼你!”
景衡眼角抽搐:“你跟我,就没别的可说了吗?”
“倒也是有的!”玄岐把玩着景衡的衣角:“比如,我一直想问你以前的事,又怕你反感不悦!”
“我以前的事?”景衡对月沉默了片刻:“十八岁以前,我跟我爹一样,整日深入浅出于府中,鲜少过问外面的事!”
玄岐追问:“那十八岁以后呢?”
“十八岁以后…”景衡顿了顿,继续道:“我觉得继续向我爹这样浑浑噩噩度日太无聊,便做了朝廷的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