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恩桓神色冷漠。
看向那个男孩子的目光也是冷冷的,庄静函不知道别人如何,反正他是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都冷凝了。
真的压力很大。
穿着蓝色锦袍的男孩子,听后也是不服气:“江公子怎么不识好人心?他哪点比安然好了,安然不过是围观了一下他炼丹,就被这小院子的仆役撵了出去,他凭什么?”
庄静函听得一头雾水,这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炼丹不能分心,是我吩咐的仆役不许任何人打扰他炼丹。你与其怪他,不如怪我。”江恩桓语气清冷,说话时还带上了几分不耐。
庄静函看着已经冷到不能再冷的气氛,也是有点尴尬。
“我说了道歉!”江恩桓微皱着眉,对那个蓝衣男孩不客气地说道。
“我,我……”那个男孩子显然没遇到过江恩桓这种说话不看家庭背景,对他一点不留情面的人,他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睛里打转。
庄静函看着眼前,落针可闻的冷滞场面,终是觉得这件事没必要闹大——小朋友的结婴大典在即,闹出矛盾就不好了。
“算了,算了。事情不大,道歉就不必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他息事宁人地说道。
但他明显低估了蓝衣少年的闹事能力。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知道我是谁么?江淮蓝家的独子。你算什么东西来和我说话?”蓝衣少年情绪过激地诘问道。
庄静函看着给了台阶不下,还自己拔高台子的蓝衣少年也是彻底无语了——这……就属于没头脑的典型。
帮不了,也不想帮。
于是他只是笑了笑,对着已经脸色铁青的江恩桓道:“别闹得太过。”
转身离开了这已经不能用尴尬形容的地方。
他听见江恩桓在他身后努力压抑着怒火,对院子里服侍的仆役道:“把这位蓝家少爷送回他住的院落,和他的家人说,我的景屹峰不欢迎他,别再让我看到他,不然后果自负!”
其他在场的人明显被这个结果震撼到了。
没错,蓝家的确是修真大族。
但世家也分三六九等,江恩桓所属的江家明显是须弥界的顶级世家,在人家的地盘上找麻烦,然后被说不欢迎他来——真的太一言难尽。
这回家肯定要挨揍。
不说蓝家只不过是刚入世家门槛的小家族,就是中流世家也不敢贸然和江家对上。
江家一门三渡劫,七化神,化神之下的修者,更是多如牛毛。放眼整个须弥界,渡劫期的修士都出自江家,化神期的修士一半出自江家。这修为水准在整个须弥界都能横着走。
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在场的众人看向这位蓝少爷的眼神多少都带上些怜悯。
被江家现任家主唯一的儿子明晃晃地讨厌。
被送回去后,可以预见会被修理的多惨——没准蓝家的掌权人都要换人来做了。
众人虽然在心中唏嘘不已,却也没几个敢当着江恩桓的面说这件事。
庄静函回屋之后,总觉得心里不安——虽然不知道这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的确实感觉不太对劲。
那个蓝家的独子,表现得过于冲动了。
不排除有人性格天生就爱冲动,但给台阶不下,在发现江恩桓生气后,还继续挑衅,这真的不太正常。
出身修道世家的孩子可能会脾气不好,但没有太蠢的,毕竟能被称为世家,家族内的人肯定不会少。
就算是天生的情商低,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种一条道跑到黑的实属少见。
那是让他如此冲动易怒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庄静函想了想当时的对话,发现有个从未出现过的人名,混迹在了他们的对话中。
安然。
这人看起来对那位蓝少爷的影响颇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庄静函突然想起他前几日看到过的一个很离奇的丹方。
看样子可以炼几炉,看看使用效果。
庄静函炼了一下午的丹,看着成色极佳的成品,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事不得不防。
倒也不能怪他想得多,当初在灵鹤门的时候,他有几次差点被坑,当时没着别人的道,只能说他运气好,心思缜密。
就在他看着那几颗珠圆玉润的天品丹发愣时,守在门外的道童忽然来报。说有人想见他。
庄静函看着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道童,语气平和地问道:“不知是谁想见我?”
“他自称安然,说他和蓝少爷是好友。”小童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庄静函在心中微微笑了,瞌睡来了送枕头,他倒要看看这位能让那位蓝家独子豁出一切为他伸张正义的人,到底在这件事中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让安公子进来说话。”庄静函心情愉快地眯起了眼睛,语气淡淡地开口道。
很快一个身着白色锦袍,长相柔美的男生走了进来。
庄静函笑着对在身边侍候的小童道:“你先出去吧,我和安公子说些话。”
安然看着庄静函如此吩咐,眼睛也是一亮,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庄静函看得出他心情明显高涨了一些。
有趣的反应。
待小童出去后,这位名叫安然的公子,突然快走了几步,来到了庄静函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论你是谁,你都要记住,你是安然的至交好友,你可以为安然付出你的一切。记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