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不太好骗。

他心里还有点可惜。

如果这两个青训生的前两名能进Ella，那他们深渊冠军简直势在必得。

沈况野看了陆向阳一眼：“走了。”

陆向阳脑袋还混乱着，他乖乖跟着沈况野走了。

离开的时候，Ella经理还不忘在他们身后提高声音说：“小阳，我等你的答复。”

沈况野没有带陆向阳去大厅，反而是把他领到了一处无人的训练室。

陆向阳还是低着头。

沈况野没说话，只是说：“这里没有人。”

陆向阳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扯起了一抹笑：“怎么啦，我没事。”

沈况野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没有揭穿他，只是说：“不用强撑着，我全都听到了。”

陆向阳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最后敛下了眸子，轻笑着说了一句：“你怎么还偷听呀...”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陆向阳死死咬着唇，用手臂狠狠擦了一下眼睛。

最后还是蹲了下来，抱着腿哭了起来。

他哭起来很安静，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太累了，想蹲下来休息。

可能是现在这具身体的身量比陆向阳高了半个头，沈况野发现18岁的自己太瘦了，缩在一起衣服都空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陆向阳发泄完。

过了十几分钟，陆向阳才抬起了头。

他那张白皙俊逸的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漂亮的桃花眼还红着，睫毛濡湿。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抱歉，让你看我笑话了。”

沈况野蹲了下来，没控制住，抬手用指腹为他擦了擦眼角，口吻冷淡：“人都会有难过的时候，别必要一个人抗。”

陆向阳垂下了眸子，眼里全是迷茫：“可是这件事，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他刚刚高中毕业，没有学历，也没有能力，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很快就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刚刚那个经理跟我说只要我加入Ella战队，我就能有钱了。”

陆向阳意识到这个说法太自轻自贱了，他笑着说：“6万块换我妈妈的命，挺划算的不是吗？”

沈况野知道他现在的心里肯定很难受。

“别笑了。”他说，“很丑。”

陆向阳嘴角缓缓下垂了。

他敛下了眸子，自己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突然愿意跟我说话了？”

沈况野没说话，因为他对这副身体的主人的过往一无所知。

但他知道陆向阳最不能忍受安静了，会为了不冷场自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补充清楚。

“你不是谁都不说话的吗，人还冷冰冰的，不会笑也不会生气，我还以为你是机器人来着。”

陆向阳说。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因为说出来绝对会被打。

那就是很像一个伪人。

倒不是游戏里那些操作迷幻，赛后总分高达200的伪人，而是像个没有灵魂的皮囊。

就连打游戏也是没有一点表情的，他们之前有次训练还觉得好玩带了测心率手环，沈况野的心率很奇怪，一直稳在41，几乎不动。

不论队友是否打成一坨，有一把甚至开局5台机三倒，他也没什么表情，心率毫无变化。

沈况野听完后没说话，他现在对原主的身份有了大致的了解。

对于陆向阳的这个问题，他想了想，顶着一张冷漠的脸说：“乐于助人。”

陆向阳：“......”

虽然心里有点不信，但他还是暗戳戳地想，沈况野虽然看着不太热忱，但其实人还是很好的嘛。

陆向阳站了起来，因为蹲了太久脚有些麻，一个没站稳靠在了沈况野身上。

沈况野稳稳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沉稳：“小心。”

陆向阳跺了跺另一只没麻的脚，朝他笑了笑：“谢谢啦，我先走了。”

他刚要离开，却发现沈况野握着他手腕的手没有松开。

沈况野看着他，目光沉沉：“不要去签那个合同。”

陆向阳眨了眨眼，声音忍不住微微提高：“为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以为是沈况野理解错了，就又说：“不是买断啦，俱乐部待遇还是挺不错的，我肯定不会吃亏的，放心吧。”

沈况野还是没有松手。

陆向阳有点急了：“你能不能松开，我必须得去签合同了，我妈还在手术室抢救呢。”

虽然医生说了手术费可以后面垫付，但是他不喜欢欠别人的，能尽快还就尽快还。

当了正式职业选手后还能有稳定的工资，后续的手术费他也有能力支付。

沈况野没有松手，只是说：“他是骗你的。”

“骗我？你别开玩笑了，人家Ella怎么会骗人？你如果自己也想去就去找经理啊，他刚刚也邀请了你不是吗？”

陆向阳抽了抽手，没抽开，有些生气了：“你能不能松开我？”

沈况野松开了手：“那我陪你去。”

陆向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到沈况野顶着那张跟他一样青涩的脸，开口却十分老成道：“有我在，可以防止你被骗。”

陆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