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妇人心,舒敬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么多,他甚至来不及数一数究竟有几个。
最可恶的还是那粒纽扣,怎么都解不开了,肩章半掉不掉地随着他辗转腾挪来回晃动。严静姝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舒敬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拳,甚至嘴角被犬齿挂破了皮肉登时就见红了。
面皮白嫩又俊美,少年意气仍在,眉眼顾盼俱是凌厉到不变雌雄的美感。
逐渐,有小姑娘改了口,“严营,别打脸!”
“战损我们爱看。”
“舒敬你敢不敢脱了衣服打?
舒敬被打得来了脾气,压根听不见一群人嗷嗷叫着什么。
一双傲慢的吊梢眼眯了起来,干脆也不去解那粒扣子了,一边接住严静姝的拳头,一边扭着脖子热身,待严静姝一记鞭腿朝他胸口踢来时,他亦是瞅准了时机屈膝提胯朝着她大腿根踢过去。
舒敬是有着一脚踢裂木头桩子的前科在身上,是个天生蛮力的悍匪,发脾气了可不管那么多。当然,严静姝也没保留,两人要是都踢实了,都得去医务室躺几天。
就在大家都屏息以待时,孙正眼疾手快,一把将跃起的严静姝在空中拦截。
他将人扛在肩上挪到一侧,严静姝坐在孙正肩头,那一记飞腿的姿势还在却踢不出去了,舒敬也卸了劲往前扑倒滚了一滚站起来怒目而视。
“孙正,你拉偏架是吧?你把人放下来,我今天非要教会她什么叫礼貌。”
严静姝也反应过来了,身子一扭,两条腿夹住孙正的头脸将人甩在地上。孙正也不觉得丢人,甚至顺从地做出举手投降的姿势,等着严静姝自己松开腿站起来。
孙正坐在地上一脸无辜地看向炸毛的舒敬,毫不客气地骂道:“舒敬你特么昨晚上打牌把脑子都输没了?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了是吧?要作死是吧,别拖我下水啊,待会儿大杀神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舒敬想到凌峥嵘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脸孔,莫名打了个寒颤。
上一次忤逆他的命令是公海上,凌峥嵘去睡觉,吩咐他盯着抓到的猴子国的白粉客,他那会儿刚染上钓鱼的瘾,尤其是海钓兴致特别高,结果因为沉迷钓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猴子国的白粉客因为毒发致幻用绑手的铐子给自己开了瓢,最后流血过多死的。
凌峥嵘知道后只挑着眉,反手将他绑了挂在鱼竿上晒了三天两夜,那滋味他此生难忘,钓鱼的瘾一下子就治好了。
在凌峥嵘的淫威下迫害了这么多年,早练就了没脸没皮,当下就往地上一躺,摊开四肢叫嚷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把你们的沙袋打烂了,你们尽情地打我吧,给我打是死这笔账就算了了吧。”
严静姝被她的无赖样惊呆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窘迫不已。
孟图南揣着手,信步走到他跟前耷拉着眼皮子俯视他,声音没什么温度,自然也没什么情绪。“我数到十,爬起来先道歉,再滚。”
舒敬眨巴着眼看她。孙正曾说过一嘴小嫂子不简单,但究竟哪里不简单舒敬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一个文化人,除了笔杆子厉害些,还能怎么着?
他躺着不动,一双好看的吊梢眼里隐隐藏总着几许期待。
孟图南微微抬了抬下巴,似是笑了,又好像没有,但下一秒,舒敬得益于在生死间练就的,对于危险的预警本能,下意识在她抬脚的瞬间往一旁滚了几圈。
孟图南一脚踩空,她也不恼,只是略略遗憾地瞥了眼沙地上的窝坑。
鞋面被弄脏了,她微微蹙起眉尖。
舒敬咽了口水,啧,他因为不知道为啥,就是觉得小嫂子那一脚是冲着自己隐私部位去的,但他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