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一时间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寂静。
突然,卜鸿撩起车帘望了眼正晒的日头,自言自语道:“区区半载,她终究还是来了。”
“谁啊?”云香下意识的接话。
闻言,卜鸿撩着车帘的动作没有动,只是扭头不带一丝情绪,淡漠的看了一眼她,随后松开了指尖的布料,任由车帘落下,“你不必知道。”
云香见状捏紧了手中的素绢,暗道,究竟是谁,能让大人如此在意?
另一边,梁忆之还不知晓她的身份已经被猜出,此时正和元鹤安打打闹闹的往王府走。
“忆之,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和沈大人说了什么?”元鹤安一路上不依不饶的问着,大有问不出来不罢休的意味。
“不说不说,这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梁忆之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闻言,元鹤安的情绪掺进来几分失落,他停下脚步望着还在往前走的人,心中暗叹,自己于她而言还只是个外人是吗?
良久,走在前面的梁忆之察觉到身后那个聒噪的身影怎么没了,她好奇的回头,一眼便看见站在原地望着自己的元鹤安。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快走啊。”她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元鹤安见状收起心中的失落,连忙追了上来。
看着突然沉默的男人,梁忆之怎么会不知是为何,可她偏不愿哄他。
回想他们的感情因为那晚的醉酒发展的太快,她都还没享受够那种暧昧和拉扯,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他太快得手。
于是她故意换了个话题道:“对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一趟汪府?”
元鹤安听完淡淡的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为何?”
说完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面色难看的说道:“你是想去看汪家的那两姐妹吧。”
梁忆之闻言无语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啊,是去见汪大人?”
“汪大人?”元鹤安惊讶的张大了嘴,心想,怎么还有汪大人的事?
看他的模样梁忆之就知道他又想歪了,为了防止他再乱想也为了报复他乱想,梁忆之气愤的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拉到自己身前,而后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什么感觉?”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问的元鹤安愣在当场,他仔细感受着她的指尖,嘶,什么感觉?
他不确定的看了眼眸中带气的某人,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痒。”
梁忆之闻言先是一愣,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的位置,没戳错地方,是他的伤口处啊。
她戳着他的伤口,他竟第一感觉是痒,莫非是自己怕伤着他,戳的太轻了。
想明白后,梁忆之手下的动作又重了几分,这次元鹤安总算感觉到了她想要让他有的感受。
“疼。”他再次缓缓吐出一个字。
“这就对了。”梁忆之闻言挪开了手指,继续问道:“那你现在总能想到为什么要去见汪大人了吧?”
她说完,元鹤安还是一脸迷茫,“疼,伤口。陈六?”
在一番联想下,元鹤安总算意识到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要去和汪大人打听一下陈六的情况?”
“不然呢?毕竟是我们亲手将他抓住,如今他越狱跑了万一回来找我们报仇怎么办?我是能应付的过来,倒是你,上次可是差点死在他手上,再不提前排除这个隐患你说你可怎么办?”梁忆之打趣道。
闻言,元鹤安的心情瞬间转晴,原来她也是关心自己的,他不好意思错开眼神,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先前那股别扭劲,于是率先转身往汪府去了。
只是还未等他们打听到陈六的情况,陈六这边已经先一步打听到了董太妃的位置。
自打陈六越狱以后,他先是藏了几日,只待风声缓和了些,他才谨小慎微的找同行打听起他的买主董太妃的下落。
在牢里时他便不停的反思,自己为何会落到这般境地,最终他觉得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董太妃。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惹上刑部尚书,也不会被当朝王爷发现,最后败在那个女人手里,关键是,他究竟是如何败的,时至今日他也没能想明白。
于是左右一合计,他决定先找现已失势的董太妃算账比较划算。
于是今日趁着城门未关,他早早便出了城,只等夜色到来,他便摸黑潜入皇陵找董太妃。
只是他未料到,今日造访皇陵的不止他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