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看了一眼,一碗瘦肉粥,配了几个小菜,她拿起勺子在碗里搅拌了几下,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但就是不饿。
春来见状,知晓公主是在为石公公的事难过,公主一向善良,对待下人从不苛刻,劝慰道:“石公公若是还活着,也不愿见着公主饿着肚子,多少还是吃点吧”
也是,待会儿饿得没力气,还怎么见十三,遂扒拉了几口,让春来撤了下去。
夜渐入深,卫青躺在床上,双眼睁着,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生怕错过了什么。
营帐外是巡逻的侍卫,依稀可以听到一些铠甲摩擦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床沿边,兀自叹气,怎的还不来,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眼前落下一个黑影,卫青凝神一看,十三。
眼中蓄起眼泪,坐了起来,心中的大石终于是落了地。
“怎么还哭了?”,十三坐在床沿边,指腹轻轻划过卫青的眼睑,柔声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卫青扭过头,将头搁在十三肩上,埋进颈窝,嘟囔道:“这不是担心你嘛”
十三勾起嘴角,伸手揽住卫青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这不是安全回来了?”,耳边是卫青散落的发丝,有些痒,十三伸手轻轻撩开。
四目相对,又兀自转开。
对了,他的伤!
卫青噌的立起,动作太快,撞得十三脸生疼,十三不解的看向她。
“你的伤!如何了?”
“我简单处理了,待明日我换个面容,去外面寻个郎中看看”
“在背上呢,你怎么处理的?别不是诓我呢吧?”,卫青说着就要扒拉十三的衣服,非要看看到底处理好没。
十三抓住她的手,但又不敢使劲,怕伤了她,拗不过,衣服被扒了个精光。
绷带被血侵染,已呈黑色,看样子是包得不错,卫青不懂医术,也不知伤得重不重,指腹轻轻划过,心疼道:“还疼吗?”
十三摇了摇头,这些年大大小小受了无数次伤,有些伤甚至是命悬一线,昨日那剑伤于他而言,甚至算得上是小伤。
卫青看着这满背的伤痕,心中堵得慌,手指不受控制的放上去,轻轻描摹。
十三一瞬绷紧。
“那些伤你之人可还活着?”
察觉出卫青话里的狠意,十三心中一片暖意,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真让人着迷。
但他并不想让卫青参与进这些危险的事情中,道:“都死了”
卫青哼了一声,嘟囔道:“便宜他们了”,说着,站起身,轻手轻脚的从不远处的妆台抽屉里拿出一罐药瓶,递给十三。
“祛疤生肌的”
十三握住药瓶,眼尾含笑,没想到有一日他也用上这个了:“这药你是屯了多少,见人受伤便送吗?”
卫青知道他在说她给林怀舟药的那次,拧眉道:“你还说林怀舟欢喜于我,我看你是看走了眼”
十三穿着衣服,闻言,抬眉道:“为何如此说?”
卫青靠着床壁,看着十三穿衣时,兀自闪过的肌肤纹理,咽了咽唾沫,这锁骨……
“嗯?”,十三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不回答。
卫青回过神,正了正脸色,将慧晴的事情说了说,继续道:“慧晴这样子定是看见了什么,昨日才来跟我耀武扬威”
十三系好腰带,道:“你是说慧晴是看见林怀舟跟太后谈事,人是太后派的?”
卫青欣喜于十三能瞬间懂她,点了点头道:“看慧晴那笃定的样子,这人应当不是林怀舟派的,但林怀舟定是参与在了其中,否则慧晴不会如此着急的主动认下罪名”
十三想起最后那一波人下手的目标:“你还记得先前为何我让你突然痛呼吗?”
卫青颔首,面色疑惑:“是,我当时还很疑惑为何你突然让我痛呼,这是有什么关联吗?”
心中一动,卫青惊呼:“你是说那批人的目标是你?”
十三点了点头:“所以先前那批人应当是太后派来刺杀你的,原因不难猜,应当是你赌坊账本一事,被林怀舟挑到了太后面前”
卫青接着道:“后面那一批人是林怀舟暗中安排来刺杀你的?可是为什么?你不过是个太监,有什么事需要下如此毒手?”
“因为他喜欢你,但你喜欢我”
卫青还是不解道:“可你的身份不过是个太监”
“或许就是因为我是个太监,而他觉着连太监都能夺得公主芳心,他却不能,故而心中嫉恨,想让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