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将耳边的鬓发挽到耳后,故作委屈道:“想来是公主觉着我上次受了委屈,才略给了几分薄面邀请我,如此说来,还沾了几分妹妹的光,真是多谢了。”
杜梨脸色顿时红白交加:“谁是你妹妹!”,眼神倏尔带了几分狠毒,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卫青哼了一声,挽住柳音的胳膊往前走。
柳音噗嗤一笑:“这梨小姐怕是被你气得狠了。”
卫青努了努嘴,谁让她非得凑来的。
进了船舶,丝竹乐器之声传来,音色清透,余音袅袅,妆扮妥帖的女郎们正在湖边眺望,说笑。
船舶一共两层,卫青行至一楼,左右看了看,没瞧见春来,暗自皱了皱眉,正想着,阶梯上扫过一抹裙摆,金线绣的月季,自阶梯落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听刺史说此处湖水景致好,与京城相比大有不同,我便让刺史安排了今日的游湖,然,独乐不如众乐,女郎们不必拘束。”
众人恭敬行礼,卫青亦是。
“福宁公主”摆手道:“起来,说了不必拘束。”
众人起身,有些胆大的凑上前,笑道:“多谢公主殿下恩赏,公主殿下真好。”
“福宁公主”笑了笑,不语。
杜梨自远处走上前,也不知是不是想改变公主对她的印象,讨好道:“这游湖我坐过几次,知道哪个地方风景更好,公主不若让我跟着,给您指。”,说完,不经意间望了卫青一眼,眼含挑衅。
“福宁公主”虚看了她一眼,似想了想道:“叫杜梨,是吧?”
杜梨赶紧点头。
只听“福宁公主”又道:“上次罚了你,可认?我不喜刻薄之人。”
杜梨脸白了白道:“上次是我口无遮拦,后来,娘亲又教训了我一顿,已经知错了,还望公主大德。”
“福宁公主”嗯了一声:“本也是小事,何必大动干戈”,手指了指卫青,道:“过来。”
柳音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卫青安慰的笑了笑,小声道:“没事。”,走上前去。
只听“福宁公主”又道:“既然你已知错,便同青夫人和睦相处,这景也让青夫人瞧瞧。”
杜梨僵硬一笑,道:“好。”,说完,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卫青一眼。
底下众人暗自感叹福宁公主温柔又善良,真好。
“福宁公主”走上二楼,墨香与顺安一左一右的跟在身后,卫青与杜梨落后一步跟着,再往后便是几名侍卫,谢昱打头,神情严肃。
到了甲板上,入眼开阔,周围的景色顿时收入眼底,卫青勾起嘴角,不得不说,这景确实好看。
与京城树木高大遮阴不同,此处更加开阔,有一股苍茫之意。
杜梨在旁边观察着“福宁公主”的表情,小心道:“前面不远处便是供奉着武威将军的神塔,公主若是得空不妨去瞧瞧。”
“福宁公主”柔和一笑,嗯了一声,看了一眼顺安。
顺安走进甲板房间里,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出来,递到“福宁公主”面前:“公主润润喉咙。”
又走到杜梨面前,微笑的表情一收,道:“梨小姐,喝茶。”
杜梨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道:“多谢公公。”
到卫青面前时,因为背对着杜梨与其婢女,二楼又无其他人,顺安对着卫青眨巴眨巴眼睛,眼里尽是许久不见的想念,若是以往,这嘴里怕又是跟抹了蜜似的,成串的恭维之语就要出来了。
卫青有些嫌弃的转过头,刚准备接过茶杯时,顺安似是不小心歪了脚,茶壶里的茶水顿时侵倒而出,恰好倒在了卫青的身上,起了一片污渍。
顺安立时朝着“福宁公主”跪下:“奴才打滑,一时不小心,污了青小姐的衣裙,求公主责罚。”,战战兢兢似是十分害怕。
“福宁公主”皱眉,似是因为扰了赏景的兴致,脸黑得吓人:“一点差事都办不好!我看你是离了宫皮松了!”,对着卫青抱歉一笑:“奴才不经事儿,青姑娘别跟他计较,我带了多余的衣群。”,打量了卫青一眼:“咱们身量差不多,想来应是穿得上。”
卫青表情惶恐,似是害怕:“我怎敢穿公主的衣服。”
“福宁公主”拉起卫青的手,神情温柔:“这有何不敢,我让你穿的,难道还有谁敢置喙不成?就当赔礼了。”,看向杜梨道:“你便在此等候片刻,我领她去换身衣服。”
杜梨眼含幸灾乐祸,听到“福宁公主”的吩咐,收了收表情,恭敬道:“好。”
卫青跟在“福宁公主”身后,进了房间,刚一关上门,便听“福宁公主”低声道:“公主,奴婢可太想您了。”,神色委屈:“这公主可真难当,整日里提心吊胆。”
卫青打量了一眼前后判若两人的春来,笑道:“你演得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