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关家,杳无人迹。
院子外大门紧闭,新起的青砖房盖了一半,砌开的木头随意堆叠,到处都是酒坛子,有密封好的,也有半坛敞开的,黄叶飘零,一片萧瑟凄凉之象。
“咦,人呢?”少年们相携着来到关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左鸷上前推门,门闩被从里面反锁住了,他还没来得及用力推门,在右侧站着的林零一直接右腿用力一蹬,将门踢成了两半,碎裂在地。
“道友,你这……”怎能随意闯入他人住宅呢?虽是救命恩人,左茝还是觉得恩人行为不大妥当,试图劝告。
林零一斜眯他一眼,将他未尽之言噎回了肚子里,率步走了进去。其他几位少年见状,尤其是左纕也不管怔愣在原地的大师兄,轻哼一声,跟着林零一进入关家。
关家倒是没有任何的魔气,从表面看也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只是不止是院外大门紧闭,连进入内室的门也是紧闭,一个人也没有。
没有人吗?
林零一闭目,探听到靠右的房子里传来几道急促微弱的呼吸声,他没管身后的其他人,直接抬步朝目标房间走了过去。停步,抬脚,踹门,一气呵成。
“啊!”有少年在林零一身后惊恐大喊,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他眼眶睁大,指着房间内的某个地点,语无伦次地说,“你们看那……”
房间内正中间的横梁上悬挂着一具男尸,死状凄惨,全身上下充满了大大小小的不知被什么武器洞穿的洞,大大小小,形状不一。有鲜血从伤口处蔓延开来,浸湿全身,但是鲜血早已干涸,应该是死去多时了。
林零一靠近观察这些伤口的形状,非剑器,非刀,非鞭……有大有小,入体时应极为锋利,后续变粗,极长,尖利,辨别不出武器,更无法推测凶手是谁。林零一放眼寻找,他刚刚是听到几簇呼吸声才进这个屋子的。
房间的角落里有三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脸色苍白惊恐,仿佛沉浸在了某种极其恐惧的场景之中。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岁上下;一个中年女子,和他同等年纪,还有一个和房梁上悬挂的尸体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左茝迈步走近,行礼,躬身询问:“您好,请问这里是关家吗?我们有些事想要询问一下,特来此……”
三人中的妇人恍若失智一般看了过来,瞬间惊叫出声:“鬼啊,鬼啊……”
她一边尖叫,一边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试图离他们这些人远一点,然后找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角落,抱住自己的双膝环绕而坐,嘴里不停地嘟囔:“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笑娘……”
林零一环视一周,现场没有那个可以被配冥婚的对象,莫非已经……
靠这三个人最近的左茝念动口诀,三道清心符分别飞向了这神志不清的三人,不消片刻,这三人缓缓地清醒了过来。
林零一挑眉,这离忧宗的大弟子虽然说话啰嗦,少年老成,总爱说教,但这一手符箓之术倒是使得还不错。
清醒过来的三人抱团看着这群闯入自己家中的不速之客,眼眶里满是红丝,极为警戒。
“老伯,您好。”左茝朝向那名中年男子问道,“我等是离忧宗弟子,在镇上周家除祟,遇到一些棘手之事,想向您询问一下。请问关笑娘现在在这吗?”
老伯或者说关父关山越死死地盯着左茝身上的服饰,沉默不言。半晌,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她死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走吧。”
死了?怎么会死?配冥婚又不需要女方殉葬,只是借助女方的生辰八字,外加气运而已。按照周老爷所说的借命之说,也是借的下辈子的生命,与这辈子无关啊。怎么就死了?
几位少年面面相觑,满头疑问。
磨里磨蹭,吞吞吐吐,遮遮掩掩,林零一耐心终于告罄,一把赤红色仙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刺入关家三人面前的地板内,射石隐羽,离被削掉双脚仅一指之遥。
“再不说,下一次这把剑就刺穿你的胸膛了!”林零一右手手指勾动,左右划动,仿佛是在寻找一个能一击毙命的位置。茶色眼珠不带感情,如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