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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圣诞假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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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平斯夫人拿着鸡毛掸子把所有赖在图书馆的小巫师都赶了出去,哈利、罗恩和赫敏才拖着不情不愿的脚步赶回格兰芬多的塔楼。

这段时间,哈利总是在深夜里辗转反侧,他睡不着。

自从认出废弃教室里被厚重的灰布遮住的是什么东西后,哈利更是难以入眠。过去的记忆一一浮现在脑海里,让哈利很想要不顾一切地掀开那厚重的布帘,只为了触摸最真实的幻梦。

尽管岁月远逝,尽管它伫立在教室的角落里无人问津,可哈利还是穿透模糊的轮廓,一眼就认出了它的真实身份——厄里斯魔镜。

哈利闭上眼睛,他回忆起了第一次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画面,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真正的家人,他一日又一日,在厄里斯魔镜前流连忘返,只为了多看看爸爸妈妈。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在德思礼家受尽委屈的时候,他可以自嘲着挨过那些苦难,可直到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自己真正的家人后,哈利才意识到他并不像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

后来,他拥有了西里斯,他的教父,真正的家人。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与西里斯一起展开新生活,他就永远的失去了他。

哈利把脑袋埋入了枕头里,让柔软的枕头擦去他眼角的泪滴——哪怕只是一眼,他也想要再看看他们。

内心逐渐被撕扯大的黑洞在不停地吞噬着他,但是多年的傲罗生涯培养了哈利绝对理性的性格,傲罗们绝不允许自己感情用事,那会让他们在任务中葬送自己的小命。哈利是傲罗中的佼佼者,傲罗办公室主任,魔法部法律事务司司长,或许他曾经年少无知,被青春期上下起伏的情绪折磨得疲惫不堪,但成年后的哈利,更像一台冷静的精密仪器。

正是因为曾为傲慢的情绪付出惨重的代价,哈利知道只有让理智趋于上风,他才能挽回那些宝贵的性命。

罗恩在梦中的嘟囔声传入了哈利的耳朵里,哈利转过身去看他,一眼就瞅到了趴在罗恩的枕头边睡得正香的斑斑,或者说——彼得·佩特鲁,出卖了他父母的懦夫,陷害西里斯入狱的黑手,伏地魔的走狗。

此刻,彼得·佩特鲁在霍格沃茨做着香甜的美梦,可是,西里斯正在阿兹卡班忍受着非人的折磨。哈利与摄魂怪打过很多次的交道,在他成为傲罗之后,他也成为了阿兹卡班的“常客”——不是把他负责抓捕的黑巫师们扔进阿兹卡班,就是从阿兹卡班里提审那群疯狂的黑巫师。

关在阿兹卡班的黑巫师,几乎都是没有理智的疯子——沉迷黑魔法的他们,在毫无节制地使用黑魔法后逐渐丧失了理智,变成毫无人性的怪物。黑魔法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会在不知不觉间腐蚀使用者的心智,把他们变成欲望的奴仆。

哈利的眼睛盯着彼得·佩特鲁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罗恩家的老鼠斑斑。

即使他不能现在动手,也不能亲自让彼得·佩特鲁付出血债血偿的代价,他也不会让这个良心丑恶的混蛋在霍格沃茨享受着不应当属于他的安稳日子。

睡不着的哈利大脑越发的清醒,他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多年的傲罗生涯早早地打开了他的眼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魔法和不能外传的魔药、炼金术物品会在不知不觉间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哈利可不希望彼得·佩特鲁又一次逃脱,让西里斯一直是魔法部的通缉犯。

活点地图就是彼得·佩特鲁依然在世的最好证明,哈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双胞胎是否已经偷到了活点地图,或许,他也应该找个机会溜进费尔奇的办公室翻找一番?他不需要魔杖不需要发声就能使用飞来咒,这是找东西时最好用的咒语。

哈利的脑海里翻腾着各种各样的念头,一串串让人倒霉的魔咒和魔药的名字窜入他的大脑,可是哈利也没有办法消除使用黑魔法对心智和灵魂的影响,他不想在还没有消灭伏地魔前就变成和他一模一样的怪物。

忽然,克瑞纳的名字突如其来地跳到了哈利的脑海中,这完全不能怪哈利,完全是克瑞纳强得过分的存在感让哈利很难不想到他。

如果是克瑞纳面对这么棘手的状况,一定能想出更多无伤大雅的办法。虽然这么想让哈利有点儿带坏小孩子的心虚感。但是,鉴于克瑞纳常常炫耀自己家里的魔法生物标本,哈利觉得他一定会对类似的事情兴趣斐然——只是有点儿对不起弗立维教授。

哈利老辣的眼力劲让他很清楚,教授们似乎把克瑞纳当作了一颗危险的不定时炸弹,四个学院的小巫师们之间已经渐渐起了流言——斯内普宁愿给格兰芬多加分,也不愿意关克瑞纳的禁闭。

事实上,不仅仅是斯内普教授,其他教授们也是如此。哈利曾经听到教授们私下里的嘀咕——“梅林啊,我们可不想被克瑞纳烦死!”

克瑞纳仿佛是活着的“百万个为什么”,连大英百科全书都无法招架克瑞纳源源不断的提问,并且在进一步追问事情的真相这件事上,克瑞纳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想到克瑞纳追问教授们问题时眼睛里闪烁着的求知的光芒,哈利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幸好,阿奎拉似乎对克瑞纳源源不断的问题,以及令大人们神经崩溃的各种奇思妙想适应良好,并能够阻止克瑞纳展开那些仅仅是听着就让他觉得会引发灾难的实验。

直到天光朦朦胧胧的从东方的天空里泛出,哈利才模模糊糊地眯着了一会儿。

“嗨,哈利!”克瑞纳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而且教授们布置的各种作业向来不是他的困扰,克瑞纳永远是所有小巫师当中精力最旺盛的那一个。

一想到克瑞纳曾经质疑教授们布置的作业太少、太简单,即使是“重修”的哈利也会觉得可怕,但是为了自己的计划,哈利还是硬着头皮来跟克瑞纳打招呼。

哈利临时编出了一个借口:“你们知道的,我一直都住在我的姨妈家,那片小区的老鼠有点儿多,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去去鼠患?”

罗恩疑惑地看向哈利:“哈利,可是你现在有海德薇了!”

“海德薇不能在房子里飞。”哈利泄气道:“我的姨父姨母不允许家里出现任何与魔法有关的东西,甚至连魔法这个单词也禁止提起。”

“但是他们不知道!”罗恩在一边儿出主意:“你可以用魔杖恐吓他们。”

赫敏皱起了眉头,对罗恩的提议非常不认可:“这同样属于暴力行为。”

作为过来人的哈利遗憾地说道:“在我们成年之前,魔法部的踪丝会时刻记录我们的魔力状况,我生活在一堆麻瓜里,就像在黑夜的深山老林里点了一堆篝火!霍格沃茨肯定会给他们寄信告知相关的条款。”

罗恩立刻露出了一个同情的目光:“哈利,要不你来我们家过暑假吧!你可以跟我睡一个房间,我们家没有鼠患,就是院子里的地精有点多,我可以给你看我的球星海报和魁地奇球队模型!”

“邓布利多教授让哈利呆在他的姨妈家一定是有原因的。”赫敏不赞同,而且十分敏锐。

听到罗恩和哈利聊起假期生活,克瑞纳才开始思考,自己的暑假该怎么办呢?说实话,他有点不想回戈德里克山山谷,巴沙特女士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在屋子里进行各种研究。

还有巴沙特女士小屋隔壁的那座废墟,望向那座破房子的时候,克瑞纳总有种心悸的感觉。尽管默默然这个令人闻之变色的东西让克瑞纳感到害怕,但克瑞纳并没有停止对它的研究。

克瑞纳怀疑,他刚到戈德里克山谷时感应到的默默然残留的气息,源头就在那座废墟里。

想到这儿,克瑞纳想要吹一个口哨,巴沙特女士胆子可真大,她居然和默默然做邻居!而且还熬死了默默然!

克瑞纳还有好长的时间去想他的暑假该怎么办,所以他立刻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而且哈利提起的老鼠刚好在他擅长的领域,自从巴沙特女士禁止他继续制作老师干后,他的研究就陷入了停滞状态。

坐在霍格沃茨中央庭院的水池边,克瑞纳把一本随身携带的小册子递给了哈利。

《老鼠干的一百种制作方法(草稿)》——C.B.G著。

这个名字让一旁的罗恩脸色有点儿发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克瑞纳。

“事实上,这里面只有二十六种制作方法。”克瑞纳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遗憾地介绍,又气闷的抱怨:“其中有十种是我爸爸教给我的,剩下的十六种制作方法,是我在上个假期摸索出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哦,算了,我本来可以弄出至少三十种方法的!霍格沃茨到处都是猫头鹰,我根本抓不到老鼠!”

然而,即使罗恩已经很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还是没能避免斑斑被克瑞纳揪住后脖颈当作“教学道具”的命运。

“对了,你们谁有老鼠?”

“罗恩有一只叫斑斑的老鼠。”哈利在心里对罗恩说了一声抱歉,他一定会买一只最大最酷的猫头鹰作为赔偿。哈利知道罗恩对斑斑的感情,虽然罗恩总是嫌弃斑斑,但是当赫敏拥有了克鲁克山后,罗恩总是神经过敏。

“好的。”克瑞纳挥动魔杖:“斑斑飞来!”

可怜的斑斑,被无形的力量从罗恩的口袋里飞出来,被克瑞纳“残暴”地捏住,罗恩发誓,他看到斑斑都快翻白眼了!

克瑞纳地下一句话更是险些让罗恩昏厥过去:“假期的时候,我在山谷里捕捉了一百多只老鼠,我把他们全都做成了老鼠干。”

克瑞纳说着,用自己那根如同金属制作般的银椴木-凤凰尾羽魔杖对准了斑斑,似乎打算来个情景再现。好在克瑞纳是个有良心的小巫师:“放心,罗恩,斑斑是你的宠物,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它仅仅是个模特。”

“好吧。”罗恩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斑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你可别吓着它。”

克瑞纳很诚实:“这我可不能保证。”

哈利也不确定,今天被克瑞纳提溜起来做模特的经历,会不会成为彼得·佩特鲁生命中最黑暗的日子。毕竟,只是听听克瑞纳炮制老鼠干的手段,就把罗恩和赫敏的脸色吓得惨白,他们似乎很担心克瑞纳会把这些手段用到别的魔法生物身上。

克瑞纳热情地展示了二十六种炮制老鼠干的方式,并且预演了他新想出来的六种方式。斑斑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都快口土白沫了。

临别之际,赫敏还很诚恳地对克瑞纳说:“我听说魔法部法律事务司和神奇动物管理司的眼线遍布全国各地,就像在每一只神奇动物的身上装了一个探测器。”

“别担心。”克瑞纳显得很无所谓:“魔咒与反魔咒,是每个巫师的必修课。”

身为前傲罗,前傲罗办公室主任,前魔法部法律事务司司长,哈利第一次体会到了做家长的头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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