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跑,一边丢出怀里护身的匕首。尽管山路颠簸,可那枚匕首扎得极准,正对着逃跑那人背后扎去。那人慌忙回身闪躲,逃跑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他见廖三千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也不得不取出怀中的匕首,与他应战。
廖三千冷笑一声,呵道:“总算被我逼出原型了吧!”随即甩出手里的阔刀,直逼那人而去。
那布衣男子的功夫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极好,廖三千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叮叮当当从山腰一路打到山下,俩人纠缠不下,胜负难分。
禹豹瞧见了动静,以为是鞑靼的人突袭到了山脚下,连滚带爬地冲进公冶明待着的帐子,惊慌失措地喊道:“老大,敌人来了!”
公冶明正在床上躺着,为夜里的突袭养精蓄锐,听到这话,赶忙从床上起来,拿起刀就往外跑。远远瞧见山脚下,廖三千和一陌生人扭打在一起。
说是敌袭,怎么就一个人?公冶明感觉不太对劲,但还是握紧了刀,往山下赶去。
“鞑靼的走狗!”廖三千急红了眼,手里的刀子直往布衣人身上砍去。
“我就是个送信的!”布衣男子无力地呐喊着,被迫招架着廖三千的猛攻。就在这时,一柄闪亮的刀刃从半空插到俩人中间,将俩人交错的刀锋逼开。
那柄刀刃随即一转,笔直抵在了布衣人的脖颈上。
“好好好。”廖三千叫好道,“这下你可老实了吧,赶紧交待,谁派你来的?”
布衣男子看了看面前这位拿刀抵着自己的年轻人,面中有道疤痕,正是公主所说的那个人。
“公主让我送信给你,说是一个姓白的写的。”布衣男子说道。
“嗯?”公冶明立刻松开了抵着他的刀。
“喂……”廖三千正想说,这人可疑的很,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就见布衣男子将一份信塞到公冶明手里,转身跑远了。
“他真是给你送信的?”廖三千好奇地凑上去,看公冶明把手里的信拆开。
“你不能看。”公冶明把拆了一半的信往背后一揣。
“哎呦,我就问问呢。”廖三千笑道,“姓白的是谁?是姑娘吗?”
“是我哥哥。”公冶明面不改色地说道,起身走开了。
哥哥?怎么不是一个姓?还专门派个人千里迢迢送信过来?是正经哥哥吗?廖三千疑惑地想着。眼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想起夜里的行动,对着公冶明的背影喊道:
“晚上的行动,叫你们的人别拖后腿啊!”
三危山十几里外的林地里,一支骑兵正在此休息。他们是负责围困沙州的众多队伍中的一只,他们的统帅是阿古金,一名十年前参与过天乾关之变的老将。
阿古金知道沙州有重防,一时难以攻下,就下令众人围困沙州城,断其粮道。
现在正巧是夏日,粮食烂得快,等到冬日,没有补给的沙州就算不投降,也不堪一击了。
而此计围困沙州,对鞑靼的骑兵来说也是一种考验,他们得在城外守到冬天,这是另一种煎熬。
“三危山上的那支逃兵,被咱们困了几天了?”守夜的士兵打着哈欠。
“半个月了,没见到踪影,八成被狼吃了。”
他们说的逃兵,就是公冶明所在的那三只小队。他们全部卸下了神机营的装扮,换上高台卫的破盔甲,身上也没带火铳,一路能避且避。
鞑靼误以为这是一只从龙勒山的尤启辰手下逃跑的队伍。
守夜的士兵再次打了个哈欠,身后传了一声细微的响动。他回头想往后看,就在侧头的瞬间,一柄涂满黑色的刀刃洞穿了他的脑袋。
公冶明吹响了脖颈上的骨哨,早已潜伏在夜色中的众人亮出刀刃,将那些来不及反应的鞑靼人扼杀在睡梦中。
一阵并不激烈的厮杀过后,夜空恢复了宁静。
“有四五个人骑马跑了,其余人都被剿灭,大概有七十人。”甘蔚说道。
“咱们这可算大功一件吧。”廖三千说着,走向树林里,那里还有不少战马。
“这些马都杀了吗?”公冶明向甘蔚问道,甘蔚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这么多马,都杀了岂不是很可惜。”廖三千感慨道,“我听说鞑靼的战马很凶悍的,都是上好的战马。”
“咱们就三十七人,这么多马带不走。”公冶明说道。
“那这样,一人选一头骑走,其余的都杀了吧。”甘蔚道。他也认同廖三千的想法,这么多上好的战马,都杀了怪可惜的。现在物质紧张,能留一点是一点,实在不行,吃马肉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来来来,选战马了啊!”廖三千对属下众人喝道。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公冶明回头,拿刀挑起一具躺在地上的鞑靼人尸体。
“怎么,你连尸体都想要?咱们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吧?”廖三千问道。
“不。”公冶明摇了摇头,“我想可以把鞑靼人的盔甲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