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她说胡话，好容易才忍住笑意：“好了好了，是腹腔镜，切了三个口子，和普通的阑尾手术不同。好好休息，别折腾。”
“呜呜呜五条悟你个混蛋……等我成了富婆，一定要让你当小白脸，开心的时候让你陪睡，不开心就晾着你，让你哭着求我……”
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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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5日晴
她说好想看雪，可以堆出雪人的雪。
明明是2月，东京的气温却在回升，也完全没有下雪的迹象。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温暖。
我们一起去了北方，看到了漂亮干燥的雪，在冰面上堆雪人、打雪仗。
她用雪捏了一块便便，说这是我，还把雪球塞进了我的毛衣里。
我追着她跑，结果她一脚踩进了冰窟窿，我们都成了落汤鸡。
好冷。
但是……
她好甜。
我的旧伤还没有完全好，该不会被嫌弃了吧……
3月1日晴
她好甜。
3月5日晴
她好甜。
3月10日晴
她好甜。
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但她也从来没有拒绝，应该不讨厌吧。
不行。
还是克制一下。
……
说着克制又想起来不克制的场面了。
克不了一点。
怎么会这样？
又不是物理止痛剂，怎么会上瘾呢。
而且最近也没疼过啊。
说起来，比起当初娜娜刚走的时候，真的好很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呢？
3月15日暴雨
娜娜结婚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突然间松了口气。
好像这么多年的挣扎与执念，一瞬间全都松开，再也没有了束缚自己的理由。
心里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也格外地疲惫。
我靠在沙发上，一瞬间很想大哭一场。
但我不能哭。
哭是脆弱的表现。
我不能有脆弱的地方，否则那些盯着我们的人，就会立马将我们吃干抹净。
五条家就是这样一个地方，父亲母亲这么说。
所以不能哭。
我再次把目标转向了酒，想将这些情绪随着酒一起压下去。
但没有用。
“悟，我听说娜娜结婚了，你也别难过。对了，明天早上的会记得按时参加，这个项目很重要，千万不能搞砸了。你大学毕业就要继承家业，没有几年时间了，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用简短的两秒安慰了一下我，余下的都在交代工作。
当然，她很忙，整个通话时间也只有三分钟。
“好。”我回应了她交代的工作。
窗外下着雨，我不想撑伞。
回到家时，奈奈带着满面笑容迎了上来，房间布置得很温馨，还有很香的饭菜味。
我看着她，所有的情绪不断上涌，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
她好像在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大概是问我怎么淋湿成这样吧。
我很想就那样抱住她，在她怀里不顾一切地大哭，让情绪全都流出。
——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将她抵到墙角，吻着她，抚摸着她细腻的肌肤，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感受她的温暖……
奈奈，救救我。
一直和我在一起好吗，不要离开我，现在不要，以后也不要。
情绪被她的气息渐渐抹平，也更加真实地感受到……
她好甜。
“我爱你。”
我第一次对她说了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也惊到了自己，心里却莫名很甜，随后说了很多遍。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激素控制下的胡言乱语，但现在想来，也是刺向她的其中一把利剑。
她失望至极。
我自私地把她当做情绪垃圾桶，却从未关心过她愿不愿意。
她质问我为什么。
我没什么好辩解的，这是事实，伤害了她也是事实。
我将她送回了家。
听着她在房间内的哭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不想看到她哭。
我想了一晚上，始终想不明白。
满脑子都是这段时间和她在一起的回忆。
该用怎样地方式和她道歉，以后该怎么面对她。她又会怎么看自己，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调皮地戏弄着他。
事情又是怎么一步步被自己弄得一团糟。
突然间，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她会不会就这样离开？
或许我们已经没有了以后。
不，我不想她走。
想继续和她在一起，听她分享发生的趣事，满足她的每个愿望；想看到她笑，期待今天她又会想出什么鬼点子捉弄自己，和她吵吵闹闹；想看着她，也想她看着自己，永远不将视线移开……
“可是我喜欢上你了啊……你要怎么负责？”
朝阳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我忽然间愣住，豁然开朗。
原来……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她。
好开心。
真的好开心。
谢谢你，奈奈。
我明白了，我应该做的是什么。
回应你的喜欢，一心一意地对你好，一起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没有去参加母亲说的会议。
是我的第一次叛逆。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我刚想去找她，一开门，她便出现在了门口。
……
美树奈奈的泪水止不住涌了上来。
后来，来找他的自己并没有将他的告白和真心话听进去。
后来的五年里，也一次都没有过。
她已经不想再经历信任和失望。
他花了一晚上想明白，他喜欢我。
而她花了一晚上也想明白，自己不该喜欢他。
她看着那个叫禅院娜娜的女人慢慢淡出他的日记，从连名字都不愿提及的“那个女人”变成了可以轻松说出的“娜娜”，再到完全消失，填满他日常的人变成了自己。
笨蛋。
笨蛋。
……为什么会是这样。
方才得知自己再次被欺骗利用，如此委屈和愤怒都忍着没哭的自己，此时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奈奈，22岁生日快乐。”
那是她在东京塔上看到的，他准备的夜景。
五年来的每个生日、情人节、纪念日，他都会给她不同的、让她眼前一亮的惊喜。
那是五条家遭遇危机，色眯眯的高官上下打量她，说只要她陪一晚，就能救五条家于水火。
说实话，她是有过担忧的，担心五条悟真的会为了家族利益牺牲她，准备连夜跑路。
可再次看到小少爷，他却满身是伤地抱着她：“你是我的，谁也不给。”
“奈奈，我付不起下个月的工资了……可以赊账吗？不过，揍了猥琐猪头，应该也活不过下个月了吧。”
有多少次努力抑制过心动，她都数不清。
她现在就死，被挖掉心脏死掉也无所谓吗？
不。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竟然自己放弃了你给我的生命。
我已经不会再放弃了，再难过也要活下去，多活一秒也好。
至少想活到，可以再见他一面的时候。
我不会再对自己说谎。
悟。
五条悟。
我喜欢你。
一直一直喜欢着。
夏油杰将氧气罩盖在她的脸上，雾化麻醉和氧气一起，随着呼吸进入体内。
用不了十秒，她就会失去意识。
不要、不要。
眼泪不断从眼角流出，宣告着她生命的结束。
突然间，一颗子弹射穿了夏油杰的手背，氧气罩也随之脱落。
白发青年冲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上前抱起了美树奈奈。
“小少爷……”
我是在做梦吗，真是幸福的梦啊。
“奈奈，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迅速拔掉了她手背上的吊针，身体的麻木感也逐渐减缓。
几名警察随之冲了进来，将夏油按倒在地。
夏油杰摸到后背的注射剂。
五条悟迅速夺过身旁警察的配枪，对准了手术台上 另一名女性的脑袋：
“不准动！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杀了她！”
警察打掉了注射剂，将他用手铐铐住。
青年翘首看向美树奈奈：“奈奈。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求你救救她，你不是说可以把心脏捐给她吗？我知道没有资格跟你说这种话，但真的只有你能救她了……”
美树奈奈睫毛轻颤，一瞬间只为那个女生感到无尽的悲哀。
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死，这已经成了定局。
既然这样，能救一个人也无妨，况且这一切也和那个女生无关。
五条悟突然间将她抱得更紧。
“不。我拒绝。或许她很可怜，但我拒绝。”她回答地十分坚定。
不不想再用所剩无几的生命伤害他。
“警部！”亚璃子身旁的刑警突然惊呼。
“这位女性……已经死了。死亡时间约在一个月前。“
“不是！不是！她没有死！没有死！”趴在地上的青年歇斯底里地吼着，从始至终没有办法接受。
“开什么玩笑！你个混蛋！”五条悟一拳拳打在他的脸上，鲜血四溅。
“五条先生！五条先生！请你冷静！”
美树奈奈的神情逐渐由震惊转为沉痛，蹙眉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做出这样的事，她又是为了什么遭受这种痛苦。
全身的痛瞬间袭来，鲜血顺着气管上涌。
想必他是用她全身的为代价，去滋养那一颗心脏吧。
“奈奈！奈奈！！”
……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恍惚中听到五条悟和医生的声音。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吧。”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的问题！我要带她去别的医院，她一定会没事！”
美树奈奈强撑着沉重的眼皮。
对啊，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得癌症的事吧。
“小少爷……”
“奈奈，你醒了！”五条悟立马跑到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你没事的，可以治好的！”
她露出温柔的笑，微微起身，吻在了他的脸颊上。
五条悟的情绪瞬间平缓了下来。
美树奈奈不禁笑了出来：“真的有用哎，好神奇。”
眼泪止不住用了上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轻轻抚了抚他的发丝：“我们出院吧，好不好？”
“这里太闷了，待着好不舒服。”
他握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你想去哪？”
奈奈想了一会：“海边！我想去看海边日出！每次跟你一起去，不是下雨就是被螃蟹夹，都没有好好看过日出。”
“毕竟我们俩都没有看天气预报的习惯，一起淋过的雨都数不清了。不过，被螃蟹夹的人是我吧？”
“哈哈哈！螃蟹的眼神不太好，踩死的小螃蟹是我哎。”
他们办了出院手续，搬回了原来的那个家。
第二天，便出发去了伊豆的海滩。
意外地，在这之间她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身体不适，反而格外有精神。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挺好的，至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苦。
她坐在副驾驶，拿着一个笔记本，对照着手机，一路上都在写着什么。
五条悟想让她好好休息，但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
“……做什么呢？”
美树奈奈调皮地朝他wink了一下：“秘密。”
五条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开着车，也在不停注意着她的情况。
每当看到她还在全神贯注地写字时，心里总会安定一下。
深夜的马路十分寂静，只有偶尔的几辆车经过。
渐渐地接近了海边，能闻到咸腥的气息。
天色朦胧地亮了起来，东方的天空泛着淡淡的鱼肚白。
他将车停下，卸下安全带。
“奈奈，我们到了。”
他转头去看女人，只见她抱着笔记本，靠着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僵在了原地，始终不敢去叫她。
女人的睫毛轻颤，微微蹙眉，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五条悟眼中的恐惧这才消失，捏了捏拳头：“嗯。”
“突然感觉好累啊……”
她扶着额头起身，去解安全带，却怎么也按不开。
五条悟侧过身，替她松开，将她慢慢抱下了车。
清晨的海边凉爽清澈，海风轻柔地拂过，海浪拍打着沙滩，给安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计。
一望无际澄澈的蓝色，与天空相汇在一处。
朝阳从海平面渐渐升起，比平时见到的要打上一整圈，像一团旺盛的火。晨曦洒在海平面上，闪着细碎的光。
美树奈奈让他放下自己，踩在柔软的沙子上，海浪拂过脚背，意外地很温暖。
贝壳散落在四周的沙滩上，像人们遗留下的记忆。
“好漂亮。”她抱着他的手臂，半个身子倚在他的身上。
“嗯，以后我们每天都来看。”
奈奈不禁笑了出来：“那样很快就会腻的吧。”
一波海浪打在两人的腿上，美树奈奈重心不稳，踉跄着差点摔倒。
五条悟及时扶住了她。
“我们离浪远一点吧。”
“嗯。”
两人坐到了沙滩上，美树奈奈靠在他的肩膀上，将视线从风景转到了他身上。
身体的疲倦感越来越重。
她向他的怀里缩了缩，抱住了他的腰。
她清楚地知道，死亡正在逼近。
她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格外残忍。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有人突然出现，让她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结果却告诉她这份希望是假的。
她再次接受了命运地安排，不再怨恨，只想安静地离开。
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让她知道，她一直渴望的爱，从一开始就在身边，只是被她一次次否定。
好想继续活着，认真地肯定这份感情，好好回应这些年他一次次叩问无应的爱。
青年温暖的掌心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握住了他的手，忽然间又十分释然。
她已经得到过、拥有过很多了。
“小少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说让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可是这些年，和自己过不去的一直是我。别自责，别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因为我们都是笨蛋嘛。”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爱和放手，谢谢你永远考虑到我……”
“我也爱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青年的眼泪止不住地上涌：
“谢谢你，奈奈。遇见和喜欢你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两件事，和奈奈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其实我早就想过结束让你离开的，但一直都舍不得，还想再努力一下，努力让你喜欢上我……奈奈，我们以后永远都要在一起，好吗？”
女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平静地闭着眼睛。
“……奈奈？”
他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在得到答案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崩落。
我是想让你自由，想让你寻找到想要的幸福，才让你走的。
为什么……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美树奈奈怀里的笔记本掉落在地，被风吹开。
【致最好的小少爷五条悟：这是我连夜拼命写完的哦，看了你的日记，越看越后悔自己没有记日记的习惯。不过，现在也不迟嘛。对了，以前我就一直想说，小少爷的字居然是圆圆的哎，好可爱~】
12月6日阴
这个月什么时候发工资啊。
天天有客人骚扰，一个月二十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什么万人迷体质呢，把人迷得走不动路。
要真的迷，别整那些猥琐大叔行吗，让我钓个帅哥富二代，最好是有八块腹肌的纯情男大，让我可以摸摸嘿嘿。
12月7日小雪
老天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真让我遇到了富二代男大，一上来就往我身上倒。
男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不守男德！
也就是遇到了我这么好的人，否则你这香香甜甜的酒味蛋糕，还不被吃干抹净。
虽然我也想吃……
大少爷太奇怪了，居然要包我的休息室。
总不能是为了睡觉吧……
（回过头来看，这天是小少爷的生日哎，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我们的相遇就是你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生日快乐哦~）
12月12日晴
原来你包我的休息室真的是为了睡觉啊！
月薪五百万是为了让我和你在一个房间睡觉！穿衣服的那种！
警察来了查完都得无罪释放。
一开始说不就好了吗。
因为有你在我就能睡着这种话说不出口，那“都是这种关系了，当然是开房，睡觉”，就能说出口了吗！
小少爷的脸皮，世界的迷。
12月28日多云
这是我第一次对你心动的日子。
你还记得当时喝醉了，半夜跑到我床上，抱着我睡觉，说了什么吗。
我那个时候确信了，你没有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所以那句“代替她和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
我只能将它归结于喜欢了呀。
居然能知道我喜欢吃柠檬挞。
明明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第二天醒来，你看着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好像做了什么很对不起我的事。
我们就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而已，连衣服都没脱啊！
真的很可爱呢。
12月29日晴
小少爷带我去吃了柠檬挞，在威逼利诱之下，对方交出了柠檬挞的配方。
他借了厨房，亲自给我做，毫不意外地除了能吃的挞以外，没熟的、糊的都有。
猫猫彻底变成了落水猫，连一贯翘起来的头发都耷拉了下去。
我还是吃了一个，他又立马开心了起来（虽然装作没有变化的样子）。
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想吃柠檬挞了。
我想吃他。
他好可爱。
12月30日晴
今天的他，很好吃的样子。
12月31日晴
想吃。
1月1日晴
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想吃掉小少爷的一天。
我是真的饿了，他那么香，配什么都能吃得下。
2月2日晴
体育课的滑冰期末考试通过啦！
第一次，有人会在终点等着我。
今天又没有赚到钱。
年少的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徘徊着不想前进，总是在公园里待到很晚。
因为我知道，在那个家，没有人等我回去。
等着我的，只有撒酒疯和毒打。
我奋力冲向前，抱住了这个少年。
心跳的速度比任何一次都要快。
2月10号多云转晴
突然间急性阑尾炎，进了医院。
全麻还没醒，好像说了很多胡话，大致都是要把小少爷吃干抹净云云。
没办法，他太香，我太涩了。
每天一问，今天小少爷可以让我吃吗？
2月25日晴
吃到了！！
是新鲜现摘脆脆甜甜的青苹果！
包甜的。
小少爷的天赋出乎意料地高，伤没痊愈呢，还那么多次……
怎么比我还涩。
……
她对照着他的日记，写着自己。
时而是当时自己的心境、时而是对他的调侃，
对他的爱，句句有回应。
海风将日记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抱着已经逝去的她，泣不成声。
·如果·
浑身湿透的他回到家，女孩笑着迎了上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她看着他的样子，不禁问道。
少年望着她，牙关发颤，一言不发。
很想抱住她，在她怀里不顾一切地大哭，让情绪全都流出。
但他知道不能。
美树奈奈上前，轻轻抱住了他。
“没关系，只有我们在啊。”
“上次阑尾炎，我让你热牛奶、揉肚子，不停地念叨肚子疼，闹了你一晚上吧。因为我想向你撒娇，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你，想让你关心我。所以，可以的哦，在亲近的人面前哭是可以的。难道我有让你不安心的地方吗？”
少年无神的眼睛里逐渐亮起了光，无3力地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腰，放声哭了起来。
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
后来，少年再也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压抑到失眠，最后喘不过气来只能用爱来缓解。
从学校放假到下班，总有人在等着她，接她回家，路上一起去吃柠檬挞。
他们结了婚，成了人人艳羡的一对。
某天，他向她说起少年时期，把她当安眠药的事。
她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笨蛋吗你。
——小少爷，不要自责。因为，我们都是笨蛋啊。
【END】
几人看完了长达万字的最后一章，纷纷将手机放下。
芙瑞西娅再看一遍，还是忍不住泪目。
五条悟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呆滞.jpg
灰原雄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哭，垃圾桶里都塞满了面巾纸。
“我看奈奈的日记刚回血，结尾又刀我……”
“奈奈把语言写得这么风趣，肯定也是想让男主回血吧。”乱步分析道。
灰原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呜哇哇！！我是虚渊玄，我宣布这就是纯爱！！”
夏油杰托腮：“我要对自己的名字ptsd了，必须连夜改名。”
五条悟回过神来：“奈奈上辈子屠了五条家吗，碰上这两个。”
“五条家养孩子不养心，这俩都属于情绪被忽视，一个疯了另一个在疯了的边缘。”
空气陷入寂静。
五条悟和夏油杰扶着额头，沉默不语。
“学长们，不要憋着情绪哦。”灰原雄凑上前，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可以的哦，在亲近的人面前哭是可以的，难道我……”
随后便被亲爱的学长们一人一拳揍飞：“不要再说奈奈的台词了！”
“我无法接受！奈奈就这么死了吗？不能空降一个华佗在世给她治好吗？”五条悟深吸了一口气，对芙瑞西娅说道。
夏油杰拉着他，防止他一个箭步威逼利诱作者。
“那样太突兀了吧。虽然是be，但故事的整个逻辑链是在理的，写得很好哦。”
“虽然我也不想奈奈死……”
“我要番外！给我甜甜的番外！”灰原雄爬起来，拽着芙瑞西娅的胳膊。
“我要改结局！”五条悟抓着她的肩膀猛晃。
“你们别强人所难了。”夏油杰上前想将她拉走。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乱步：“……”
芙瑞西娅感觉自己的脑浆快要被晃匀。
就在此时，忽然一道电流般的刺激贯穿三人的身体。
夏油杰再次看到了那些陌生的场景。
水手服少女的死亡、他杀了很多人、叛逃了高专、和大家成为了敌对。
灰原雄的背后瞬间冒出了冷汗。
自己的身体被拦腰斩断，17岁就死在了某次任务中。
五条悟疑惑地看向她。
叛逃的杰被他亲手所杀后，杰的身体被他人占据，自己被关进了狱门疆，出来后被砍成两半，然后学生换了他的大脑和身体继续和对方砍。
“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你构思的小说吗？”
狗血他还可以看，这种反人类的就算了哈。
五条悟正想阻止她写这么颠的东西，一转眼周边的景色都发生了变化。
留在咖啡厅的只有江户川乱步一人。
名侦探看着消失的众人，绿色的眸子缓缓睁开。
世界是平衡的，纵观古今，自然和社会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所以一旦有入侵者破坏了这种平衡，它就会进行自动的修复。
属于原本世界的「某件事」，也因此发生了变化。
被篡改的世界赋予她的诅咒，也应运而生。
这条事件线的相关者，都会成为诅咒的对象，和事件关联度越高，受到的影响越强。
所以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但现在看来，这场诅咒，也快结束了。
*
温暖的海风迎面而来，初升的朝阳照在几人的脸上，格外地温暖。
一只海鸥停在五条悟的头上，猛啄他的脑袋，许是把这当成了鸟窝。
海岸边，一名白发青年正抱着怀里的女人，翻阅着她留下的日记。
五条悟大步上前，凑到两人的身边，一把抓住美树奈奈的手腕。
悟看着面前可疑的眼罩男，抱起奈奈猛地后撤：“你是谁！”
五条悟紧追上去，看到他哭红眼睛的脸，嫌弃地啧了一声。
白色的半透明咒力包裹在美树奈奈的周身。
呼吸和心脏都已经停止，生命体征还未完全消失。
全身的器官只有心脏非常健康，应当可以恢复心跳。
着手先恢复心肺功能。
“放她下来，我来进行治疗，你做人工呼吸。”
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会？那我来？”
悟没有再迟疑，将奈奈放在沙滩上，配合着对方进行人工呼吸。
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只要有一丝能救她的希望，也要试试。
反转术式准确地修复着她受损的器官，首先是药物造成的器官衰竭。
服用了一个月，短时间内也难以完全修复。至于癌症的治疗，更得循序渐进。
将近过去了半个小时，五条悟暂时停了下来，结束了这一疗程。
心肺功能已经恢复，呼吸和心跳都已经正常。
他松了口气，将眼罩取下，抹了把额头上的薄汗，却发现悟还在人工呼吸。
不是，这傻子怎么还在吹气，早就可以自主呼吸了。
半个小时了，你不累吗。
美树奈奈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有两个小少爷哎，这里是天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