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看着桌前的饭碗发愁时,趴在门口吃饭的大宝突然起身,往外跑去,随后就听见它的叫声,门内吃饭的几人赶紧跑出去,果然是裴习彦回来了,身边还有三个跟他身形相似的男子。
裴习彦下了马,在大宝脑袋上揉几下,又朝身边男子拱手,“等天黑我再带你们前去探路,先进村休息吧。”
“有劳。”领头男子朝他拱手。
裴习彦朝王叔走去,又对王茗和秦乐笑笑,他站在王叔面前,拱手道:“王叔,这是我几个堂兄弟,不知可否在你这休息两天?”
“自然可以,只是只有一间房了……”王叔道。
领头男子上前朝王叔揖礼,“无妨,我们兄弟几个挤挤就行。”
“那行,进屋吧,刚好吃饭。”王叔带着他们回家,招呼他们先坐,又去厨房炒菜蒸馒头。
几个官兵在院外给马喂草,裴习彦跟秦乐他们坐在屋里。
裴习彦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王茗。
看到这幕的秦乐兴奋跳动的心脏瞬间停跳一拍,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裴习彦手里的香囊。
这几天的思念好像一群燕子在嘲笑讽刺他,让他有点头疼,连带着心口也有点疼。
“这是清心香囊,对五石散造成的狂躁有抚慰作用。”裴习彦道。
“你也察觉了?”王茗接过香囊,闻了闻,“这香气闻起来还真舒心。”
疼早了。
秦乐松口气,原来不是定情。
他刚想问这香囊哪来的,一股熟悉的香气就钻进他鼻子。
“万兰村?”秦乐接过裴习彦递来的香囊,认真闻着,“是万兰村的兰花吗?”
“正是,黄乐悠送给我们的。”裴习彦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发现是凉水。
王茗解释道:“我偶有烦闷,就喝水压一压,越喝茶就越想西山村的茶。万兰村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很美。”
裴习彦将万兰村的兰花美景描绘给他,又跟秦乐说了路上遇到黄乐悠和大罗他们的事。
秦乐听了,很为他们高兴,尤其为黄乐悠高兴,她就算不寻良人,也可以各地看风景。
几人聚在一起吃了饭,裴习彦跟官兵进屋商量路线,秦乐和王茗则在院子里帮王叔劈柴。
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各种材料都要多准备点。
等到傍晚,裴习彦带着人出村探路找埋伏点,秦乐和王茗担心他们被发现,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但除了让王叔感到困惑外也没什么用,只好回屋睡觉。
秦乐天没亮就醒了,王茗听见他开门的动静也醒了,两人去院子里等日出。
夏日清晨的凉风吹得人身心畅快,他们的焦虑也随之减轻,正互相开玩笑呢,马蹄声传来,等待的人回来了。
裴习彦下马时明显踉跄两步才站稳,他身旁的男子去扶他,被他婉拒。
“无妨,皮外伤,你们先去休息吧,县令今日应该就到了。”裴习彦道。
那男子让他好好休息,跟同伴一起进屋。
秦乐和王茗这才上前问裴习彦发生了什么,裴习彦笑着说夜里太黑被绊倒,又说自己的功夫没练到家,以后要早起练功。
等三人回了房间,秦乐直接把裴习彦的裤子拉起,看到他小腿上一道长长的擦伤,确实是摔的。
“真没事。”裴习彦放下裤腿,在秦乐肩上拍了两下。
王茗觉得气氛有点怪,出去给王叔帮忙。
“今天带他们探了路,后面就没我们的事了吧。”秦乐在裴习彦旁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我们还要再去一趟。”裴习彦喝完水,接着说,“县令打算跟我们一起去见老山,还让我们套话。”
“套话,能套出什么?”秦乐不想再去那种危险的地方,那群人看上去就像是会杀人的。
“不管能套出什么,只要他们说出茶叶里加了料,县令听见了,那就是人证。否则他们咬死不认,我们又拿不出证据,那就没办法定罪了。”裴习彦认真道。
秦乐知道裴习彦不会听他的好好待在这里,也就不说了,只闷头灌水。
裴习彦也知道秦乐是在担心他,说了些有官兵在不会有事之类的话,然后陷入沉默。
“望安地图很快就能画完了吧?”秦乐突然开口,看着裴习彦郑重其事地说,“我的记忆还没恢复,不知道家在哪,你说地图画完后,我应该去哪里?”
裴习彦听完秦乐的话,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
“我唯一熟悉的人是你,没有你在身边的话去哪都是人生地不熟,还真有点害怕。”秦乐盯着裴习彦的脸,面无表情。
但心里却已经紧张到极点。
等了好一会,他才听见裴习彦说话。
“秦兄与常人不同,无需害怕,只需注意及时打水,别渴着热着,自然一切都好。”裴习彦这才看向秦乐,笑着说,“其实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解释,南康并不是都城,云阳才是,别找错路。”
秦乐深吸一口气,自嘲笑道:“好,我会多问路的。”
说完,他离开房间,留裴习彦一个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