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雄厚有力的嗓音,按照南长宁之前想的“师傅”大概是白发苍苍的道士模样,但光听声音,并不苍老。
南长宁心一紧,疑惑地看了一眼戴城,戴城小声说道:“是我师傅。”随后,他才回了声:“回来了!”
“去后屋吧,我过会儿就去。”
南长宁有些胆怯了,但事到如今也无路可退,只好又让戴城背着到了后屋。
南长宁四处扫了扫,院子很大,有四间屋子。
院子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戴城背着她径直去了最后一间屋子,把南长宁放在了床上。
南长宁看着戴城的背后,十分不好意思,“抱歉,你衣服都被我弄脏了。”
“哦,没事。”戴城却不怎么在意,嘱咐道:“我去看看师傅,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南长宁点点头。
等到戴城离开了房间,南长宁又开始打量房间内的布置。
墙上挂着斗笠还有一些字画,屋子的角落里堆着锄头一些劳作的工具。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干净,很小的一张单人床,床头的窗户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条窄小的山路,隐藏在丛林之中。
南长宁现在心里安稳了些,静静的等待着。
戴城过了会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木制碗,随后又端着水盆拿着毛巾进来了。
戴城坐在南长宁旁边,让她把脚放上来,“冒犯了,姑娘,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有劳。”
南长宁小心的撩开下裙摆,脚踝和伤口全都暴露在两人的眼前。戴城小心地用湿毛巾擦拭着伤口周围,确保清洁干净后才拿过小碗开始往伤口上敷药。
“倒没有伤到骨骼,”戴城说,“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冰凉的药膏敷在伤口上并不会太痛,南长宁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师傅知道你要带我上山?”
戴城毫无意外,低着头一边给她上药一边说道:“知道。”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南长宁,“就是他让我去救你的。”
说完,戴城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知道我是谁?”南长宁继续问道。
“只是猜测。”戴城笑笑。
南长宁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又问:“我能否有幸知道你师傅是何人?”
戴城收了小木碗,又去拿毛巾帮她擦拭脚踝处的泥和血迹,“你们见面再聊也不迟。”
南长宁不知道自己和一个未曾见过面的“道士”有什么好聊的,却也只能安心等着。
她现在,国破家亡、无依无靠,未来的一切都只是未知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南长宁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她饿的有些难受,她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兵荒马乱,自己一夜之间被迫面对迷雾重重的未来......南长宁苦笑,我还能有未来吗?
父王找人算了很久,才给她取名“长宁”,寓意又好,希望她的一生可以安宁度过,现在却......
自从出事到现在,南长宁只在林子里流过一次眼泪,直到现在也再没有哭的欲望冲动,心里只有恨。
对魏豫的恨,对整个魏国皇室的恨。
这时,门外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南长宁直起身等待着来人。
戴城先进了房间,随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走了进来,当南长宁看到他的长相时,不禁瞪大眼睛,吃惊的说:“是你?”
吴阵满面笑容地问:“看来公主还记得老夫?”
南长宁动了动嘴唇,说:“当然,但我没想到你的家乡是在这透阗山上。”
“辞官后的一点爱好罢了,公主可好?”
南长宁冷笑一声,“南国都没了,我还算什么公主?”
南长宁想到什么,又问:“你未曾见过我真容,如何知道我是公主?”
“老夫其实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们,城儿去找你,也是我让他去的。”
心中的疑惑得以开解,只不过南长宁并不太习惯将整张脸直接暴露在旁人面前,但又没有面纱,只好就这样了,若是不刻意去想倒也罢了。
吴阵坐到了南长宁的对面,而戴城站到吴阵后面微低着头,并不言语。
吴阵说:“公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要打扰吴大人了,先在这儿养好伤,再去北漠国。”南长宁说道。
“北漠国?”吴阵若有所思,“槃珂?”
“是。”南长宁说道·,“现在只有他能保护我。”
“那......你想报仇吗?”
闻言,南长宁吃惊地看着吴阵,“你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