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南国、北漠国的制度并不太相同。
就拿婚配来说,南国人二十岁婚嫁都不算太晚——南长宁今年便二十岁了,而魏国女子十六岁嫁人却是常事。
南长宁记得南珑嫁过去的时候,就是二十岁——这在魏国,女子二十才嫁人,前所未闻。
而取字这件事,南国男子是在二十岁行冠礼取字,魏国......十五岁便可以取字了吗?
“魏国男子取字也是二十岁。”吴阵解释道,“只不过魏豫太爱这个小儿子,十分器重。魏巘出生当日,魏国那条本来已经干涸的长江,江水突然喷薄而出,解了农民大旱。魏豫便直接给他赐字献江。”
南长宁笑笑,“上天有灵,看来这个皇子将来也必定有一番作为。”
“将来的事很难判断,只不过现在他在众多皇子中便已经初露锋芒。”
“何以见得?”
“魏豫的儿子品性不知如何,却都是骁勇善战的。就连魏巘年仅十五岁——”
吴阵看着南长宁,叹了口气,“他也参与了魏豫南征的行动。”
南长宁心一痛,却还是假装毫不在意的样子:“年纪轻轻便勇气可嘉。”
“只不过,魏巘提倡以和为贵,睦邻友好等等,反对战争收复他国。”吴阵继续说道。
南长宁觉得可笑,“那他不还是跟着南征了?总不能是魏巘强迫他去?”
“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但魏巘,和魏豫并不一样,和他其他兄弟们也并非一路人。”
南长宁说:“魏豫这种人,有一个便够了。”
南长宁又问道:“吴大人,你让我重点关注魏巘,这是为何?”
“魏豫死,魏巘登基,天下估计才能太平。”吴阵说道。
“魏巘难道不想天下一统?”
“并非征战。”
南长宁笑着说:“没有哪个国家的君王愿意俯首称臣,这并不现实。”
吴阵说:“相对来说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和平......魏豫南征耗费精力财力巨大,两国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你想让魏巘逼宫?”南长宁开玩笑似地说,“难不成魏豫已经立储了?”
“十有八九,便是魏巘。”吴阵说,“你杀了魏豫,魏巘自然就是下一任陛下,如果不是他的话——那就去除掉那个人。”
南长宁之前身居内宫,这些事在古籍上倒也看到过,只是如果让她来做......吴阵的话让她心里不免有些胆寒。
“突发事件可能要靠你自己去定夺,有事就联系我,云太妃、玉兰都知道如何联系我。”
“玉兰?”
“哦,她是云太妃的贴身侍女——公主。”吴阵突然叫了她一声,随后起身俯首跪拜。
南长宁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在宫中只有云太妃和玉兰可以信任。”吴阵的声音却又是哽咽起来,“望公主珍重。”
“好,”南长宁应道,“我会保重的。”
吴阵准备离开房间时,便碰上了风尘仆仆归来的戴城。
他随便拿了个布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而头上的发冠不知道去哪儿了,长发披散着,十分凌乱。
吴阵诧异道:“你这是......”
还不等吴阵问完,戴城低头摘了面罩,露出了脸上刺目惊心的长疤,有几处伤口还往外渗着血!
“城儿!”吴阵惊呼一声,便连忙去外屋打水制药,戴城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一般,径直走到南长宁面前,死死的盯着她。
南长宁刚才内心中的疑惑现在已经了然了。
她迎上戴城凌厉的眼神,问:“你这是做什么?”
戴城动了动嘴唇,说道:“我父亲,派人追杀我。”
“你下山了?”
“是。”戴城在一旁拿了个木簪子,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父亲被斩首了。”
说完这句话,戴城笑了,“报应。”
南长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着。
戴城却忽然变了认真的神情,问道:“南长宁,你要入宫报仇是吗?”
南长宁点点头。
“你也会替长安报仇的,对不对?”戴城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