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笙垂着眸子，在上午预测到安全屋的动向以后，就已经有一队人提前过去蹲守。

她平静的看着手机屏幕里实时转播的画面，这次似乎比之前的几次要混乱很多。

有不少穿着橘色囚衣的人，手脚还带着镣铐的勒痕，并且手中还有枪支。

哪怕丧尸包围过来，眼眸中也只是兴奋而非恐惧，又是一群亡命之徒。

在这以暴制暴的时代里，有时候他们远比拥有着人道主义的军人行动更方便，也更有伤害力。

人类本就蕴含着原始的残暴基因，不过因人而异，或多或少。

在和平年代，这些人是受缚被审判的罪犯，在动荡中，他们就是肆无忌惮亮着獠牙的野兽。

屏幕突然被一片血色铺满，林瑜笙兴致缺缺，知道那边情况恐怕不太顺利。

她抬起指尖将监控关掉，退回到聊天列表界面，看了一会最上面的聊天窗口，幽深的瞳孔里是灼烧掉昨晚那几条消息后的灰烬。

林瑜笙轻轻呼出一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偏头静静看着朝装甲车扑咬过来，但又被轻松消灭掉的低阶丧尸。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也算是她的研究产物。

不过是比现人类更低级的物种，是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失败品，不过，能够产出微薄的晶核也不算毫无价值。

它们是她与祇对话的入场券，是她获取更多资源的途径。

轮盘里的那些药剂是令她都眼红狂热的存在，可直到现在她都还无法将药剂的成分解析。

曾经她也尝试过直接合成晶核，但材质和效能完全一样的合成物却无法在安全屋兑换使用，就好像必须要长在人体内的才可以。

但晶核的本质就是一种污染源，一旦长在体内就必然就会发生异化。

安全屋的降临需要病毒污染，但又能反过来抑制污染，如今就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任何收获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换句话说，祇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予人类好处。

或许在它看来，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但也是林瑜笙填满野心和自证的试炼场。

她们如今所在的这个世界像是被遗忘在角落里，宏观来看，已经开始步入暮年。

不管是科技能源还是任何生命体征，都变得越来越弱。长此以往，还够支撑虚耗几年？

新文明一定会取代旧文明，法则筛选，物种洗牌，此消彼长。

她或许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推手”，一个自私自利的野心家，甚至是一个“罪人”。

但哪怕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哭不闹的孩子是不会有糖吃的，想要什么就用双手创造什么，这是林瑜笙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痛苦之后，会是一种新生。

林瑜笙闭上了眼睛，前额传来的刺痛让她眉心蹙了一下，从上一世到现在，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休息了。

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颜朝发来了不能赴约的消息并表示了歉意。

林瑜笙垂眼看了一会屏幕，没有立刻回复，因为她知道她们马上就会相见。

上一世从分别到最后颜朝死去，再到这一世，她们都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再见过面。

那个时候让人带回她尸体的时候，林瑜笙甚至动了想要将颜朝改造的念头。

这样，她就会像小时候那样很乖的一直陪着自己了。

———————

这次的落点更加偏僻，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稀疏，十几公里外的郊区甚至还有一所高级监狱。

前几次积攒了一定经验，许安宁大概估摸着安全屋掉落的区域，好像就是她眼前的这座自来水厂的附近。

工厂面积大，工人丧尸多，楼层房间也多，探索难度不小。

许安宁找了个丧尸少的地方停好车，颜朝把后排的枪给她递过去，自己将背包背到身前。

“都小心一点，不要分开行动。”颜朝看着窗外，眉头紧锁。

上一世的落点不是这里，但爆炸之后，二阶丧尸的确变多了不少，这里距离监狱还很近。

白清霜注意到颜朝又往背包里塞了两瓶水。

一行人下车以后，在自来水厂的顶层站着一个披着黑色外袍，但里面却穿着囚服的人。

男人留着络腮胡，他多看了一眼颜朝身上的背包，也注意到她们从丧尸体内拿出来什么东西。

下一瞬间，他就和其中一个女人对上了视线。

他将望远镜放下，眼神阴暗，对着身后四个人说道：“去将通风口打开，把浓度下调，这些丧尸体内可能有好东西。”

“龙哥…但那帮黑袍人还在下面，还有那头怪物…”其中一个小弟咽了咽口水，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