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气还有些热,他的床头放着一个转着头的小型风扇,风每次扇到余安声的头时,会将他前面一小撮头发吹起。
“嘭!嘭!嘭!”
老旧铁门发出剧烈的碰撞声,纪棋看了一眼面前暗红色掉漆的铁门,在找了一分钟的门铃无果后,他果断地选择了手动敲门。
只是从小就生活在金罐罐里的他没料到,原来这铁门居然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来,聒噪得如同给耳朵一巴掌。
几分钟过去,纪棋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即便他已经竖起了耳朵,仔细听取着周围的任何声音,但这些声响里都不包括房内人的脚步声。
他抬起手,在敲下门的前一刻在脑内思寻着是否还要加大力度。最后,他还是一只手堵着耳朵,用另一只手重重地敲响了门。
睡得很沉的余安声猛地从床上坐起,他眼睛还半闭着,头发因为睡觉姿势而变得凌乱,一只眼的双眼皮因为太困而变成了三眼皮。
他坐在床上愣了三秒,大脑和身体正在处于搏斗状态。刚刚好像有人敲门,但这里隔音向来不好,余安声并不能分辨出到底敲的是谁的门。
况且在桐市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家的具体住址,所以敲他家门的几率更是很小。
正准备躺下来再睡个回笼觉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楼下出现了小老太太尖锐的声音:“哪个没长耳朵的,不知道开门吗?吵吵吵,人都被你吵死掉了!”
余安声这才惊醒过来,迅速穿上拖鞋朝门口走去。二楼就住了他一户,不可能是敲隔壁的门。
况且这声音不可能是三楼的,老太太耳朵没那么尖,所以只能是敲得他的门。
他揉了揉眼睛,跑到门口的时候有些慌,小腿撞上了桌腿,疼得他弯腰轻抚了下。紧接着便忙去给人开门,生怕下一秒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小老太太上楼来找训。
这老式铁门没有猫眼,看不到外面的人,不过余安声也不需要。快递会送到楼下的小超市,他从不点外卖,所以没人会来他家,除了楼下的老太太。
但老太太每次敲门都伴随着那几嗓子,余安声对此很熟悉,不过现在是白天,他并不害怕是什么坏人。
他拧开铁门内门锁下方的圆形小旋钮,将上方的滑片往外一拨打开了门,露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来。
一抬头,余安声就愣住了,扶着门的手松开,铁门往外大敞着,直到碰到墙壁发出声音来。
他不死心地又揉了揉眼睛,发现门口那人真的是纪棋时,余安声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想不通的举动。
趁着纪棋没行动,他快速抓住门准备关上,将纪棋重新隔离在外面。可惜纪棋一眼就看懂了他,在关门的前一刻便用手抓住了门。
“我今天来是有正事。”
一句话说完,两人就已经坐在了逼仄客厅内的小沙发上,余安声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稀里糊涂的把这个人放进了家里。
纪棋坐在矮小的沙发上很别扭,这种别扭的来源主要是沙发太矮,茶几太靠前,他的腿根本没有地方伸,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委屈在一个小空间里属实憋屈。
他迅速打量了几眼屋内,看着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纪棋大概能猜到这里的房租价格。
只不过屋内被余安声收拾的很干净,他的东西不多,所以这几十平的小地方对他来说很宽敞。
茶几和地板都被擦得很亮,上方的小窗户半开着,风透进来的时候会吹起窗帘。
这里没有空调,纪棋坐下来还没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感觉到了热,松了领口处的扣子。
他将手中的报告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直奔主题,希望能快点解决事情,从而离开这个连空气都不怎么流通的房间。
余安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的举动很是不解,想用手语来表示又想起眼前人看不懂,他只能起身去找手机。
刚站起身就被纪棋的话控住:“先别着急找手机,看看这个。”
余安声转头看到纪棋用手指将那份文件推到了他面前,他重新坐下,拿起了那份文件。
翻开的第一页就让余安声的眉头紧蹙,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桐市复林司法鉴定中心。
而第一条基本情况中的检测人信息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纪棋,另一个是他自己。
委托事项:全同胞亲缘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