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我们两个的恩怨放在孩子面前讲,你走吧。”
纪棋没再追过去,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逐渐消失,他握紧拳头,伸脚狠狠踢了旁边的垃圾桶来发泄。
“艹!”脚面被踩的痛感加上踢硬物一并涌了上来,他没忍住喊了出来。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余安声没提关于纪棋的任何事,他问小伞怎么自己回来了。
小伞现在每天坐校车上下学,他和小伞约定好的,校车把他放在小区门口,他会在小区门口接他。
一进门就拿起桌子上的水连喝了好几口,小伞抱着杯子:“因为我等哥哥等了好几分钟,反正我自己也认得路,所以就想先回来。”
余安声把菜放到桌子上,今天因为纪棋耽误了些时间,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擦去他嘴巴的水渍。
“下次哥哥保证,一定不会迟到。”
“嗯,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
嘟嘟嘟,“老周,你手机响了。”
“啧,”周加衡的声音带着不满,“你他妈不会扯犊子呢吧,看我赢得正爽,想开溜?”
“不是,你手机真响了。”
“那你看看是谁的电话?”
那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朝着那边喊道:“纪大少的!”
“纪大少?”周加衡皱着眉,愣了一下,将手里的牌往前一扔,走上前赶紧接了电话。
“喂?”周加衡接听,却没想打对面传来的并不是纪棋的声音。
“您是纪先生的朋友吗?”
周加衡轻声嗯了一下,然后问:“怎么了?”
服务生解释:“哦是这样的,纪先生在我们酒吧喝多了。我们用他手机打电话,按着他说那个联系人连打了几个都是关机,所以就给您打了电话。”
周加衡叹了口气,心想着肯定打不通啊,那人早把他拉黑了。
“把酒吧名告诉我,我一会就到。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周加衡挂了电话,跟那几个人说了一声。有人调侃他:“你这真成保姆了?”
他不以为意:“那是我大爷。你要是能拿三千万给我做投资,你也能当我大爷。”
按照车上的导航,周加衡没半个小时就到了地方。一进门就看见纪棋趴在吧台上,一只手拿着玻璃杯把玩着。
周加衡无奈扯了扯嘴角,坐到他旁边:“又怎么了?大少爷。”
纪棋不说话,对着空杯子喝酒,脸上一片酡红。看见调酒师拿着一瓶酒后,站起身从人手里抢过来往嘴里灌,周加衡拦都拦不住。
扶着他好不容易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妈的,他和余安声分手,凭什么受苦受累的是自己。
周加衡看着那张不争气的脸就来气,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坐上驾驶位,老老实实开车。
“我不要回去……”纪棋拿着酒瓶,扒着窗往外面看,周加衡一只手拽住他的后衣领,一边骂骂咧咧:“回来!掉下去压不死你!”
好不容易趁着他不扒窗户,关上了车窗,谁知一转身开始扒着他衣服晃:“我不要回去,我要去找余……嗝。”
“我靠!”周加衡脸上绷不住了,“我开车呢,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十分钟后,周加衡一脸死相的陪着喝醉的纪棋站在余安声楼下吹冷风。
他想不明白,这个三千万是不是非要不可,实在不行回家给那老头求求情。
但一想起他那后妈,还是算了。
纪棋坐在余安声楼下的秋千上,一只手拿着酒瓶,另一只手攥着秋千的铁链,一边哭,一边往嘴里灌酒。
旁边有母亲带着小孩回家,小孩指着纪棋问他妈那是什么,被女人连忙扯着手拉走,“精神病、精神病,赶紧走。”
纪棋哭嚎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楼上的余安声都听到了,他打开窗户往下看了一眼,仅仅两秒就砰得一下关上了窗。
周加衡实在听不下去,两只手捂着耳朵,站得跟个雕塑一样,心里直念阿弥陀佛。他怕不念的话,下一秒都想给纪棋弄死在这。
楼上有人突然打开了窗,声音很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要哭回家哭,不知道扰民啊!”
周加衡连忙跑到楼下一个劲道歉,去拽纪棋却死活拽不动。
他实在没了办法,从纪棋嘴中套出余安声的地址,跑到楼上敲下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