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听到后啊了一声,余安声面不改色道:“我说,还真是可怜。”
“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章林摇头,按照纪棋教他的话说了出来:“我那天晚上到了地方就想报警的,结果老大抓着我袖子摇头,我还没来得及听他说什么他就昏了过去。”
余安声放下了心,看了一眼没什么大碍后他打算离开。章林一眼看出来他想走,连忙挡在他面前。
“余先生,来都来了,坐下来和我们老大讲讲话吧。”
余安声瞥了一眼纪棋,扬了扬眉毛:“我跟他讲话?”
“不是,”章林没了办法,只能扯其他谎,“我老婆来医院找我有点事,您就帮我看一会,就一会儿。”
没等余安声回答,他头也不回的开门跑走,生怕余安声下一秒会反悔。
纪棋在他背后睁开了一只眼,见余安声要转身又赶忙闭了起来。
他听见椅子脚和地板摩擦发出刺啦一声,虽然此刻想睁开眼睛看他,但他怕自己醒过来,余安声反而转头就走。
单人病房里就是安静,还带着独立卫浴和沙发,余安声看着某人颤动的睫毛,然后目光转移到他腿上的石膏,最终落在他正在输液的手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余安声一屁股坐在了纪棋的手上。
手背上的痛感沿着胳膊一路向上,直奔纪棋大脑,他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紧闭双眼,后槽牙死死咬住,恨不得把牙齿咬碎咽在肚子里。两边的腮帮绷得紧紧的,痛得整个人都在抖。
余安声就静静地看着他装,他倒是要看看纪棋能装到什么地步。
某人咬牙的样子全被余安声收入了眼底,他垂下眸子,屁股在某人手背上动了动,加重了力气。
手背明显鼓了起来,纪棋突然耳朵红了,他意识到了压在他手背上的是什么后,连那疼痛也感受不到了。
纪棋倏地睁开眼睛,那只被压在余安声屁股下的手迅速抽离,一把揽住他的腰,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余安声趴在纪棋身上,两只手按住了绑在纪棋胸口的胸带。他冷眼看着“醒过来”的纪棋,慢悠悠道:“醒得真不容易啊。”
“是不是只有我快要死了,你才舍得来看我?”纪棋死死地搂住余安声,生怕他下一秒会从自己身边离开。
余安声一脸平静:“不是还没死吗?”
“余安声!”纪棋嗓门嗷了一声,声量猛地提高,连带着胸口震得生疼,硬生生咳嗽了好几下。
余安声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身上的固定带,轻描淡写道:“动什么怒气啊,别把刚接上的肋骨再给震断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总得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纪棋看着他的眼睛,“余安声,你不能就这样给我下死刑。”
余安声没回答他,撇开目光要他放手:“松开,我要走了!”
“你不回答我,我就不松手!”
他的手背已经鼓得老高,于是另一只手也环过余安声的腰,将他死死抱住,顺便将手背上的留置针扯掉。
看着他一副无赖模样,余安声沉声道:“你以为我真没办法让你松手吗?”
他只要往纪棋伤口上使点劲自然就能轻松让他放手,但余安声不想这样做,于是口头威吓着。
“那你就下手吧,死别人手里还不如死你手里,至少能让你记得我一辈子。”他闷声说。
余安声真觉得他无药可救了,挣扎了两下发现纪棋说到做到,手上的劲一点也没卸下去,反而越来越紧。
余安声有些累了,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总之,他现在感觉累了。这种疲惫让他没有精力再去和他产生关系,甚至去培养爱。
“纪棋,你做这些有意思吗?”
所以在余安声说这句话的时候,纪棋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无感这两个字。
在这一刻他真正慌了起来。
即便之前余安声恨他,骂他,甚至咒他去死时,眼睛里都是带着情绪的。但现在看来,余安声似乎真的放下了一样。
也就是对他来说,纪棋这个人亦或是这个名字,都不重要了。
纪棋情绪突然崩溃:“有意思,一辈子都有意思!”
他凑上去吻住了余安声的嘴唇,动作粗鲁,却在真正贴过去后温柔了下来,讨好地轻啄着,企图余安声给些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