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在阳光的刺激下疼了起来,楼欢捏了捏鼻梁,大概猜到了这是谁的杰作——江宇什么时候也开始干这种没意义的事了。
“师哥!”李秋云手里叠着两份盒饭,上面还顶着饮料和水果杯,摇摇晃晃地在桌面上卸下东西,“我猜师哥你今天也没来得及点外卖,就替你把盒饭带过来了。”
“谢了。”楼欢接过盒饭,看着饮料和水果犹豫了一下,冲着旁边人喊,“有谁没拿饮料水果吗?我这边还有一份。”
“师哥不喝吗?减肥?”
楼欢故意瘪了瘪嘴:“喝水喝饱了。”
保温箱的保温效果很差,盒饭到手已经全然冷了,菜里油又多,面上看起来结了一层。
楼欢在吃上面原本不算挑剔,但到底是熬了两天,疲惫下更是没有胃口,动了两下筷子就放下了。
“师哥,”李秋云抬眼看他,“你这两天没休息好?”
楼欢含糊道:“嗯,夜里没睡好。”
“我之前有一阵子也老失眠,”李秋云很热情地分享着经验,“后来我就发现睡觉也要有仪式感,要给自己建立一个强暗示。比如说一到睡觉的时候就点上香薰、戴上眼罩,告诉自己要睡觉了什么都不去想,这对我还挺有用的。师哥你也可以试试。”
听李秋云说得诚挚,楼欢也不好意思随意敷衍,捏着筷子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实情:“主要是吧,阮哥他们说我那个房间......”他一咬牙,把最后两个字说了出来:“......闹鬼。”
李秋云睁大眼睛,然后抿紧了嘴。
“你想笑就笑,”楼欢恼羞成怒,在桌子底下伸腿踢他,“笑笑笑,别憋着。”
李秋云放肆大笑起来,边笑还边竖起拇指:“师哥不愧是师哥,不同寻常。”
“闭嘴。”楼欢磨牙,见旁边人朝他们看了过来,跳起来绕到桌子另一头去捂李秋云的嘴,“别笑了,不准笑!”
刚捂上,他又像是被烫到似地飞速挪开了手,举在半空,一脸嫌弃:“一嘴油。”
李秋云扯了张餐巾纸给他,大笑:“要不要师弟来拯救你?”
“怎么拯救?”
“你要想的话,咱们换个房间?”李秋云补充道,“反正你房间比我大,让我趁机捡个漏。”
楼欢大喜,用胳膊搂住李秋云的脖子:“不愧是我的护法,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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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楚群又和楼欢打了视频,说是最近接触的一个项目的导演之前与楼欢有过合作,因此来打听。
楼欢一开始还说得仔细,但眼见着楚群并不怎么认真听,就把手机放在一旁,自顾自走到旁边掏出电奶锅热牛奶。
手机镜头正好收到了梳妆台的画面,扬声器里传来楚群的笑:“呦,你今天没晾浴巾?”
“没。”这个房间又没鬼梳头的恐怖故事。
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是李秋云。
“师哥,我剃须刀落这儿了,来拿一下。”
“哦,我好像有看到。卫生间台子上那个黑色的是吧?”
李秋云来了又走,不到一分钟时间,小功率的锅里牛奶还没有沸腾,才刚刚飘出隐约的奶香味。楼欢认真撇掉上面的浮末,突然意识到电话那头好久没声音了:“楚群,你挂了?”
还是没声音。
“喂?”
楼欢有些疑惑,正要去看手机是不是信号不好,就听见楚群闷声闷气地问:“那是李秋云?他剃须刀怎么在你房间?”
“哦,我今天刚和他换房间。”
“换房间干什么?”
……说怕鬼未免太没面子了。
楼欢含糊说:“那个房间住不习惯,就换了。”
楚群又沉默一会儿,挤出一声笑:“给我参观一下你的新房间?”
楼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随着牛奶飘出焦香,还是关闭了电源晾着,拿起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你第一次见横店的酒店啊?有什么好看的。”
“这房型没你之前那间大。”楚群声音有些低。
楼欢完全没心思在意这个,随便“唔”了一声。
“你对李秋云还挺好。”楚群的声音很轻,楼欢差点没听清。楚群顿了顿,快速说,“有人打我电话,先挂了。”
楼欢拿着断了线的手机有些愣神,想不通楚群到底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