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孟弃堵在门口的任随一挑着眉问他,“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孟弃晃了晃脑袋,及时让开进门的通道,一张口回答得乱七八糟的,“哦,没……不是……那什么,被你这个豪华龟缸闪到了,没反应过来。”
其实他还想问问这缸多少钱买的,但憋住了没问,毕竟现在的他可还挂着富N代的人设呢,不能显得太没见识。
“一个开水族馆的朋友,的朋友送的,都是些碎钻,不值什么钱。”任随一低头看了一眼抱着的贵龟缸,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抬头问孟弃,“给孟灵芝也整一个?”
“不不不,不用,我们孟灵芝是公龟,穷养就行。”
“嗯?”任随一显然没跟上孟弃的节奏,听孟弃说完后就朝着孟弃歪了一下头,飘了满脑袋的问号。
孟弃立马解释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儿,古训,都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
任随一立马摇头反驳,能看出来他非常不认可孟弃所说的观点,“要是我任随一的孩子,无论TA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要富养,不可能让TA受一丁点儿苦。”
孟弃心想他说的“穷养”也不是让孩子受苦的意思啊,一袋龟粮一百多块钱呢,孟灵芝可一点儿都不苦。
但他没去反驳任随一,毕竟他确实没给孟灵芝买镶满钻的饲养缸,在这一点上他是理亏的。
任随一新买来的饲养缸豪华是豪华,但也不能马上就用,也得先经过消毒这一关,孟弃站在盥洗台前仔细地把饲养缸的里面刷了好几遍,又把那一堆彩色宝石的原石挨个冲洗干净,在冲洗饲养缸外面的碎钻时,说实话,他开始郁闷。
宠物医生说每个星期都要给养龟的容器清洗消毒两到三次,同时还要给龟缸换水,晒水也是一个大工程。
孟灵芝的简洁款玻璃缸还好说,别看容积大但里面放置的东西少,玻璃缸本身又不贵,因此孟弃清理起来很轻松,几分钟就能搞定,但任白芷这个钻缸,还有缸里的那些个宝石,虽小,但贵,洗起来忒费劲,光担心钻石会不会掉了,掉了之后捡不及时,冲下水道里去了怎么办?除此之外还咯手……
就是说,他能不能选择摆烂啊?能不能连缸带龟让任随一打包带走?
任随一正闲适地倚在门框上看孟弃刷龟缸,看得还挺起劲儿,孟弃于是就更郁闷了,缸是任随一的,龟也是任随一的,还跟着任随一姓任,那他为什么要替任随一刷缸养龟啊……他是什么保姆体质的人吗?
“你怎么不让保姆做这些?”任随一突然发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孟弃气闷着回,“我把她给辞退了。”
“为什么?招到新的了?”
孟弃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回,“没招,也不打算招,我觉得我一个人能应付。”
任随一闻言往前走了一步,大手掌包着孟弃的发顶用力揉了几下,无限感慨道,“是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
能不懂事么,身处陌生世界的他可是想尽办法在保命呢,不死于难产,不一定不死于其他什么原因,越接近那天,脚下的路就越崎岖,他走起来就越要加倍谨慎。
眼下他成功排掉了一颗可能会随时引爆的雷,也算是朝着成功跃进了一小步,存活的概率就增大了那么一丢丢,所以他才不会再倒退回去,给自己重招一颗雷回来。
洗刷好了任白芷的贵龟缸后,孟弃先把任白芷放了进去,让它适应适应新环境,等阳台上的自来水再多晒一会儿,他再放水进去,严格按照宠物医生的指导养龟。
任随一果然只买了龟缸,没有买龟粮,孟弃犹豫了一下,问任随一,“给它吃孟灵芝的龟粮可以吗?还是说你有指定的龟粮?”
“吃一样的吧,看它那呆头呆脑的样子应该是不挑食的。”
孟弃:……
这是什么逻辑?脑子笨跟嘴巴挑不挑食有必然的联系吗?
懒得问,也不敢怼,孟弃默默拿了孟灵芝的龟粮出来,给任白芷喂了几颗,小家伙别看个头小,吃起龟粮来的动静可不小,上蹿下跳的追着孟弃手里的镊子转个没完,看上去确实比孟灵芝好玩儿太多了。
都说小儿多动,大概小时候的孟灵芝也是这样的吧,只是现在长大了,表露开心时才会总端着一副沉稳范儿,不像任白芷似的,特能折腾,生怕全天下还有谁不知道它真的很开心。
喂完了孟灵芝和任白芷就该喂人了,因为孟弃饿了,他想吃饭。
但任随一在呢,接下来是自己做饭吃,还是出去找地方吃,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一下子就把孟弃难住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火辣辣的大太阳,又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厨房,最后将视线定格到了任随一的身上,踌躇着问他,“我如果说我想自己做饭吃的话,你会感觉奇怪吗?”
任随一摸着下巴沉思了两秒,悠游自如地回答孟弃道,“会,”停顿了一下,在孟弃即将要失望地叹气时又接着说了句,“但如果你邀请我一起吃的话就不会。”
“好吧,”孟弃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从善如流地反问回去,“我打算自己做饭吃,你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可以点单吗?”
“不复杂的可以。”
“宫保鸡丁?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