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徕使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三个使臣右手胳膊抬起,搭在心口处,朝衡帝一鞠躬,行了个北徕国的礼仪。
中间那位动作不比旁边那两个熟练,嘴上念完话的时候,膝盖一弯,好似是有想要跪下的趋势。
幸得他反应及时,在跪下去之前想起自己今日的身份是“北徕使臣”,赶紧纠正行礼的姿势。
“免礼吧。”衡帝没什么好脸色地拂袖道,始终连个正眼都没赐给这三个跳梁小丑。
丞相看了眼衡帝,便替圣上开口询问:“不知使臣前来觐见,所谓何事?”
那两个北徕人闻言,立马朝中间那个假使臣投了个眼色,示意让他按计划行事。
假使臣接收到信号,连忙哦了一声,张口便直截了当地说:“圣上,北徕被你们大衡攻打八年,不论是国土、人力还是财力,都损失惨重,北徕要求你们大衡对我们北徕做出赔偿!”
谢怀远侧脸冷言问:“不知北徕想要什么赔偿?”
假使臣听到这话,还以为大衡同意了他的诉求,欣喜若狂简直要从他脸上呼之欲出。
“我们要的不多,就塞北那一片的领土吧!”假使臣狮子大开口道。
“荒唐!”谢怀远怒道,“自建朝以来,塞北便是我大衡的国土,岂能你们说要,大衡就给?”
假使臣一慌,当即乱了阵脚,他往自己左右看了两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他左侧那人没眼看,只能替他开口:“塞北几百年前是北徕的领地,是后来被你们中原人抢去的!你们现在应当将塞北还给我们北徕!”
“你说是就是啊?”云松青忍不住回怼,“那我还说几千年前你们北徕就是我们中原的呢,有本事把北徕割还给我们大衡啊!”
那原本气焰嚣张的北徕人被怼懵了:“你!哪里来的黄毛丫头?圣上,你们大衡用的就是这种劣等臣子吗?”
云松青气笑了,双手一叉腰,嘴巴一张就准备骂回去。
结果她第一个字还没骂出口,就被赵观棋轻轻拉住了胳膊。
赵观棋朝她摇了摇头,站出两步面对着那三个北徕使臣,轻描淡写道:“这么说来,北徕人是优等人了?可身为优等人,却蛮横无理地要抢夺别国领土,我大衡这位劣等臣子,可从未做过如此劣等之事。”
那三人被赵观棋三言两语教训得脸一阵红一阵青又一阵白,三人面面相觑半天,互相推搡着让对方继续说话。
云松青冷笑一声,冲他们三人翻了个白眼。
就这战斗力,还不够她和赵观棋塞牙缝的。
北蛮派来这么三个蠢驴,当真是没人了。
大概是被怼得气急败坏了,北徕使臣怒指衡帝:“若是不满足我们北徕的赔偿要求,北徕来日定将你们大衡打得落花流水,寸土不生!”
衡帝怒而拍桌:“放肆!”
这两个字跟某种信号似的,衡帝话音刚落,底下的宋九钦就一脚踹在了那人的后腰上,随即腿一抬,架在了他的肩膀上,强硬将人压得面对着衡帝跪了下去。
这北徕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佩戴长剑入殿的慕瑾一就刷地将剑一拔,一挥,一股鲜血喷溅空中,最终落在紫宸殿地板上。
随即一个不知名物体也跟着飞出落地。
再然后,就听见那物体旁边的几个大臣纷纷惊呼了几声。
云松青转头看去,地上那东西,竟是一只断手。
慕瑾一方才那一剑,直接将那北徕人的胳膊削了下来。
而慕大将军做完这动作,引来了朝中众人的震惊慌乱,她自己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手!我的手!啊——”刚才还胆大妄为指着大衡一国之君放狠话的北徕人反应过来自己缺了条胳膊,鲜血正不断往外流,当场就疯了。
这画面太残忍血腥,云松青嘶了一声,赶紧将头扭向赵观棋那边,闭上眼脸快皱成一团。
看到她这样儿,赵观棋心疼又好笑,趁着别人都方寸大乱,他低声数落了一句:“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云松青闭着眼,脑海里浮现方才见到的那只断手,浑身止不住激灵,抖了好几下身子才咬牙嘶声地辩驳:“我哪知道慕姐姐竟这么凶残……”
“小心被她听去,连你也一块教训。”赵观棋恶趣味地吓唬她。
云松青根本不上当,闻言便哼了一声,恃宠而骄道:“才不会,慕姐姐这么疼我,才不会教训我。”
底下乱成一片,衡帝忍无可忍,摆手道:“还不快将人带下去,请个御医来看看,那些血,打扫干净。”
紫宸殿外走进两个侍卫将那北徕人和他的断手一齐拖了下去,又来两个宦人拿着抹布上前,将地上那几抹未干的血迹清理干净。
剩下两个北徕使臣对视一眼,假使臣道:“圣上,你的臣子将我北徕使臣重伤,你要给我们北徕一个说法!”
衡帝:“你想要什么说法?”
“要么,把塞北的领土割给我们,要么,就把慕将军的一只手赔给我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