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见状立即清醒了,她这是被卖了!
江蓠拍了拍仙藤,仙藤便又回到了她手上,她一边爬起来一边打量着四周,这房间布置得花红柳绿的,房中弥漫着阵阵暖香,这气味让她的鼻子又有些痒。江蓠揉了揉鼻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包裹,她回头看去,刚刚自己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急忙把腰间的小竹篓打开,那只被她藏进去的木鸟还在,江蓠的心这才放下。
想来像仙藤手镯和小竹篓、木鸟这些看起来并不值钱的东西才没被搜走,江蓠懊悔道:“真是倒霉!出门就遇见了骗子!”
江蓠在心中将那田四骂了无数遍,但又马上想了起来,自己该怎么出去呢?
正想着,江蓠走向窗边,推开窗见外面正是后院,院中正停留着好多人,江蓠立即蹲下身,等了片刻才又缓缓趴上窗,冒出两只眼睛看向院中。
院中除了田四还有几个男子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妇人,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面上敷着厚厚一层白粉一般,另一侧有几个妇人正在浆洗着五颜六色的衣物,不时地往田四这边偷看,江蓠这才想起,刚刚晕倒时听见田四说送到花满天,看来这个花满天是一个青楼!
院中几个男子扛着一个麻袋放到了地上,在妇人面前将麻袋打开,里面正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娘子,妇人扭着腰肢上前,伸出了一只白得吓人的手捏着小娘子的下巴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身后一名妇人便递上了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田四接过后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几块发亮的银子,田四颠了颠银子看了一眼妇人就要带着那几个男子离开。
正当他们转身时,一个黑衣男子瞟了一眼楼上,像是看见了什么,又眨眼看了过去,江蓠吓得赶忙蹲下,正当他指着楼上要说话时,一旁浆洗衣物的一个妇人突然把手中的一盆水倒了出去,众人的目光都被那妇人引了去,妇人忙低着头连连道歉。
一旁满脸白面的妇人训斥了她几句,才回过头,那黑衣男子又指着楼上,“楼……”
忽然他话音一顿,楼上的窗户刚刚明明开了,怎么这会又关上了?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看去,并未看出什么异样,妇人突然笑了一声,“想看我们的姑娘啊?那可得花钱啊!”
田四瞥了一眼黑衣男子,转身带着几名男子从后门离开了,妇人吩咐了几个小厮将地上的小娘子带走,才转身离开。
江蓠背靠着窗户,胸口还是狂跳着。
窗户外面,刚刚打翻木盆的妇人正抬头看向那个趁机关上的窗户,一旁同样浆洗衣物的妇人见她发着呆,撇了撇嘴道:“笙娘!你可别想着偷懒!洗完姑娘们的衣物,还有王妈妈的衣物呢!”
笙娘闻声立即回头,低着头应了一声,开始干活。
江蓠正按着胸口直跳的心,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她忙躺到了自己刚刚醒来的地方,紧接着房门被人踢开了,几人拖着一个麻袋丢了进来,满脸白面的妇人跟在后面,她吩咐小厮道:“把袋子打开!别待会憋死了!这可是花了钱的!”
小厮们听后将麻袋打开了一个口,就将那麻袋内的小娘子丢到了地上。
忽然脚步声起,江蓠像是感觉到了妇人正走向自己,藏在衣服下的手紧紧握住,感觉到妇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江蓠更是差点跳起。
妇人并未出声,像是在打量着她,刚了一会,妇人才开口道:“这田四下手也太重了!这会都没醒,不会醒了以后成了个傻子了吧?”
一旁的小厮们听后都笑了,妇人像是起身了,一行人很快离开了房间,听见了房门外落锁的声音,江蓠才缓缓地睁开眼,确认四周无人后,她才敢大口喘气。
江蓠忙爬起来,看了一眼房门才走到那个被丢进来的小娘子,她将小娘子扶起,一边轻摇对方一边小声叫道:“小娘子!小娘子!”
对方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江蓠左右看了看,可这附近又没有药,她将人轻轻放下,去桌边一看,提起茶壶倒了一点水在手上,茶水并不热,她忙倒出一杯来,朝地上的人轻轻泼了过去,地上的人像是被水呛到,咳了起来,江蓠忙捂住她的嘴看向房门。
刚醒来的小娘子一脸惊恐,照着江蓠的手就咬了下去,江蓠痛的立即抽回了手,眼见着对方又要大喊,江蓠顾不得疼痛又捂住了她,凑近低声道:“别叫!别把他们招过来了!”
小娘子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江蓠见对方打量着自己,知道她不会叫了才放开手,看着自己被咬出血来的手,“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还咬我!”
一旁的小娘子愣了愣,忽然有些愧疚地看着江蓠,低声道:“对不起!”
江蓠起身在一旁翻了翻,翻出了好几条五颜六色的帕子,她挑了一条没什么味道的将手随意包扎了一下。一旁的小娘子这下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处境,突然抱着双膝将自己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江蓠一愣,“受伤的是我,我都还没哭呢!”
小娘子听后哭得更大声了,江蓠忙看向门口,生怕将人招来,于是上前在小娘子面前坐下,“快别哭了!等下把他们招来我们还怎么跑?”
小娘子这才缓缓抬起头,双眸中带着泪珠,“跑?我们还能跑得了吗?”
江蓠想了想,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仙藤,要是后院没人看守,她们就能跑出去。想到这,江蓠起身走向窗边,悄悄打开了一点窗户,见院中除了浆洗衣物的几个妇人,还有几个小厮守着。
江蓠看向刚刚打翻木盆的妇人,刚刚她明明看见趴在窗户上的我了,但看见那黑衣男子也发现了,她就正巧打翻了木盆,难道她是故意的?她在救我?可她又为什么救我呢?
身后突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不怕吗?”
江蓠回头看去,她依旧抱着双膝坐在那处,“怕啊!反正跑不跑都是死,跑还有一线生机,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何不做?”
小娘子双眸含泪地看着江蓠。江蓠转身坐回了她身边,问道:“我叫江蓠,你叫什么?”
“瑶琴。”
“你是怎么被那个田四骗来的?”
一想到那个田四,江蓠就气不打一处来。
瑶琴低头道:“我和我父母在打仗时被冲散了,我一边找我父母一边走,后来遇见一个人说他知道我父母在哪,我就跟着他到了寒洲城,他说带我去见父母,说那个人知道我父母在哪,再然后……我就到这了。”
江蓠听后,想起了江莼,也不知道芳草堂现在怎么样了?兰蕙妈妈的腿有没有再反复?江萝还是每天在村口等自己吗?还有琥珀,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她该多担心。
江蓠一手搭在瑶琴肩上,“放心吧!我会带你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