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拉美西斯宅邸时,聂芙特连声“啧啧”:“这样一比,搞得我和奈梅赫特像她手底下的前锋小兵一样,你不知道,现在底比斯可没人夸我胆识过人,奈梅赫特聪颖非常了,全都是说克姆法蕾夫人大气有远见的。还有人将你,她,穆特诺米三人封为女子独立的基石。”
女孩说完,又是一串“啧啧”声。
她倒没有嫉妒,就是看到这样的情状,想起自己以前被母亲担忧责骂,被姐姐们嘲笑的场景,有感而发罢了。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踽踽独行,可熬过前期的压制,一旦破土就会发现,其实漫山遍野都发了新芽了。
聂芙特嬉笑着说:“我现在是半点不担心剩下3个人凑不齐了,我只担心这3个位置不够分!”
她担心得没错,这话说完当天就有五个人找上门来,其中一个还是附近另一个小城城主的女儿。几人借着下午茶一番畅聊,发现大家学识,胆气,观点相差无几,愁得聂芙特左右为难。
还是那城主女儿豁达,当即朗声笑道:“要么就划个道比试比试,要么就直接抓阄凭运气,反正不管怎么弄,我是愿赌服输的——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克姆法蕾夫人的学校听说要开始招聘教师了,我也想去试一试。”
她这话一出,旁边几人顿时心里敞亮了,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聂芙特。
聂芙特心一横,最后选了抓阄,但对那两个运气不咋好的女人也没就此放着不管——克姆法蕾不是要建学校嘛,这可是百年基业,总不能用土砖打发吧?她先找程风走后门要了一批石材,然后以石材捐赠批文作敲门砖,带着5个女人一起上门拜访了。
在权贵圈子混了多年的聂芙特不是第一次来内大臣的家里,但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严谨清爽的氛围,就好像排去了多余冗杂的空气,整个呼吸都为之一清。
内院,克姆法蕾带着自己所出的几个孩子站在门口迎接,双方接轨第一秒就无比丝滑地进入了“老友寒暄”阶段。
聂芙特:“几天不见,夫人容光焕发,和奈拉(克姆法蕾的大女儿)站一起看着像姐妹一般。”
奈拉一手挽着母亲,一手来拉聂芙特,笑嘻嘻地说:“是吧~昨天上街买东西,还有店主将我和母亲的年纪弄混呢~”
克姆法蕾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嘴上说着“人家是客气话”,可眼里的笑意是止都止不住。她将几人迎入院子,亲手给每人倒了杯果汁,然后才让聂芙特给她介绍几位新朋友。
5个女孩里,只有一个是外地,一个地位稍低,其余3个平日都打过交道,聂芙特就快速略过了,只着重介绍了两个生面孔的身份和学识,尤其讲了一下她们擅长的能力。
也是巧了,这两个刚好是抓阄落选的。其实以她们在底比斯的经营,落选没什么不好,去克姆法蕾的学校或许更轻省。毕竟都城关系网盘根错节,算计频复,聂芙特她们可以仗着家世碾压,这两人却不太行,真到了岗位上,反而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克姆法蕾也是这样想,笑着安慰两人:“战场对垒,要紧的不是将军,而是士兵的数量和素养,所以女人的权利能在我们手中握多久,还得看你们后续给我们培养的后备军有多强!加油,让我们一起为我们自己的权利荣辱而战!”
三言两语,说得几人精神一振,纷纷举杯大喊:“为自己而战!”
陶杯在空中碰撞出希望的火花,几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同盟的火苗就这样生成了~虽然不知道后续火焰能否壮大,但此时此刻,在座几人都是畅快至极,满足至极的。
眼看着祖辈,母辈代代憋屈,还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这样了,万万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取代了那些个烂泥一样的男人,享着他享受的权利,护着她想护的人生。
舒服!爽!
几人天南海北地聊着,从憋屈人生到未来畅想,从天文地理到时政思考,最后兴头上来,几人搬了乐器当场编歌撰舞,谱就了女校的创校之歌!
酣醉迷离之时,克姆法蕾撑着桌子大放豪言:“等学校建好,我要将这首歌刻在校碑上,放在学校门口让人人看见!你们的名字,一个都不能少!”
“那我要多谢夫人替我扬名了~”一个眉宇间桀骜不屈的少女嘻嘻笑道,刚说完她就扶着酒罐子倒下去了,被人拍都拍不醒。另外好不到哪儿去的几人指着她笑,然后转头继续喝,最后,一群人一直疯到半夜彻底醉过去才被侍女扶下去梳洗上床安置。等到一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聂芙特领着几人先和克姆法蕾夫人告辞,然后将几人一一送到家,最后领着那个外城城主之女回了孟菲斯。
虽然学校修建还需要一点时间,但聂芙特难得遇到这么聊得来的同龄人,她干脆以“需要一个助手”为由将这个女孩留下了。女孩也不介意多看看学学,两人算是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