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告官?”
叶淇竹并不了解何鸿生,初闻此事只觉鄙夷。
“哼!都是官官相护的东西!何鸿生盘踞西南已久,权势滔天,谁都不敢惹他!”另一个男子气愤地咬着牙,还恨恨地盯着地骂了一句脏话。
“竟有这种事!我魏言之平生最看不得这种事了,若是我,一定拼死与那何鸿生决斗一番!”
魏言之正是少年满腔热血之时,听到这种事,顿时愤怒地脸色一变,怒目圆睁,好像随时就要冲过去与何鸿生打一架。
半晌后,他挺直了腰板,拍着胸脯,神色坚定,自信地保证:“大娘大哥们,你们随我进城,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
见他这般保证,叶淇竹嘴角噙着笑,又担心他血气方刚,做出傻事,毕竟何鸿生可不是那么容易倒台的。
忍不住提醒他:“何鸿生是守卫西南的戍边大将军,统领大军,又受皇上器重,势焰熏天,要告他的状可不容易。你要万事小心!”
魏言之哼了一声,一脸不屑,满不在乎道:“他再厉害,也比不过我爹,比不过皇帝吧!只有他敢做出此等事,就得付出代价!”
叶淇竹感到无言以对,只觉得眼前少年到底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天真冲动,认为自己和自己的父亲都无所不能。
她淡淡道:“你还是小心为妙,他能派人来这里杀人,就也能在京城杀了他们。不若早些进城,早些找你父亲魏大人做打算!”
魏言之觉得叶淇竹所言在理,敛了神色,立刻严肃地对他们道:“事不宜迟,你们跟着我,我们即刻启程进京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又跪在地上谢恩:“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随后,魏言之的人便围着几人走出去。
魏言之看到叶淇竹身边的官兵,抱拳言谢:“多谢姑娘仗义提醒,在下感激不尽。冒昧问一句,姑娘是官府之人吗?能否告知姑娘名讳,在下想同姑娘交个朋友?”
叶淇竹微微抿唇,舒眉浅笑,一颦一笑间尽显温婉娇艳风姿。
她含笑柔声答:“我并非官府之人,是受人所托办事。我不过是京城叶家的三小姐,叶淇竹。”
魏言之皱着眉头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叶家,是那个京城首富叶家?”
叶淇竹点了点头。
魏言之朝她爽朗地一笑:“我记下了,希望能与叶姑娘有缘再见,告辞了。”
话音刚落,魏言之走向外面,身手敏捷地上了马,骑在马上,手中挽着缰绳,马已焦急欲奔,魏言之的身体也跟着摇摇晃晃。
他回首遥望,隔着一段距离看向叶淇竹,发丝灵巧飘动着,精致秀美的脸上自信而坚定,鲜红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粲然一笑:“再会,一路顺风!”
此情此景,少年在马上笑容意气风发,如同朗月清风,叶淇竹才知为何京中的姑娘小姐们,把他称为京城四少之首了。
她挥了挥手,礼貌回应:“一路平安。”
魏言之带着人策马离开,叶淇竹一行人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芊芷害羞道:“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公子。”
叶淇竹收起笑容,沉默不语。
上一世,魏言之因为招惹齐国公之子,被陷害入狱,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在狱中被活活折磨致死。
而在入狱的前一日,他还替京城的百姓,教训了为祸西市的泼皮地痞。
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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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淇竹见时辰差不多了,领着一行人入了京城,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见到了兵部侍郎钱煜。
日暮黄昏下,钱煜站在武库司门前,指挥着兵吏将猛火油抬进武库司。
一切忙完之后,他才提着灯向叶淇竹走来。
他比叶淇竹想象中的年轻许多,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清秀,朗目疏眉,举止间文雅端庄,站在她面前恭而有礼,行了礼道谢:“多谢姑娘护送如此重要的东西,一路艰辛跋涉,姑娘辛苦了!”
“大人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能为国事效力,也是小女子的福分。”
叶淇竹抿唇浅笑,顿了顿,又问:“大人可是与恒安王有联系?他是否交代大人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