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反应就是林玉霜又和家里吵架,青年扶了扶额,问他到了哪里。
得知他在楼下,戚长笑说了位置让他自己上来。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亦步亦寻的脚步声,戚长笑面色凝重的打开门,却在看到哭泣泣的少年时咽下了训斥。
“二哥。”林玉霜忒不会看脸色,明明看到那一瞬间戚长笑面上的不虞,但还是扑进青年怀里。
戚长笑无法,带他进去在陪护这边擦了擦脸。
“嘘,他在睡。”
玉霜点了点头,唇形说了句想去看看。等看过后,他的眼泪又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戚长笑无声叹息,也没问家里发生什么,只先把人哄睡在床上,发过平安短信后自己也躺在了旁边。
幸好床够大,他未有掉下去的风险。
只是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注视的视线。陡一睁眼,太阳已经照射进来。
林玉霜点好了早饭困眼吃着,见戚长笑醒来递过去包子,“二哥,我去学校。今天晚上再来看你们。”
戚长笑将碎发撇了上去,低低应了一声。等林玉霜走后他又看着大哥输了液,随后去护士站那里借了一只温度计,低烧。
生病的感觉他很久没有体验过,滋味实在不太好。
他让护士帮忙关照一下哥哥,自己去门诊买了一袋退烧药服下。
这药效不知是否有助眠的效用,戚长笑趴在桌边昏昏欲睡,隐约听到布料拨动的声音。
还有人的说话声,“什么时候醒的?”
对面未语,一只冰冰凉凉的手突然贴在了他的后脖颈。
戚长笑惊醒,看向了坐在床边的男人。
“大哥?”
他眯眼看向背光的男人,恍惚是错觉,看到男人咬了咬牙。
“笑笑。”男人声音嘶哑,说话一字一句。
戚长笑差点没听出来这是在喊自己,他迷惘一下,手里已经烧了热水给他。看他如此,男人笑意更深,居高临下的俯身张嘴。
戚长笑初时觉怪,但想着大哥确实不方便喝水,于是端着杯子小心的喂他。
嫌人动作太小心,男人另一只被针扎的留痕的手按着戚长笑的手腕,冰凉到令人有点不舒服。
他看了看开着的空调,问道:“大哥,要把空调关了吗?”
林钰堂咬走唇上的水渍看他一眼,“还想喝水。”
他声音很快就恢复平常,在空调关上后又喝了一杯水,男人的手很快暖和起来。
“对了,妈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过来了?”
“妈?”出乎意料的是,林钰堂指了指自己和离得很近的青年,“我们,是兄弟?”
察觉到什么,戚长笑腾的站起身看了看大哥的头,男人头发乌鸦鸦的,没有被剃了包扎的痕迹。没问题,可若不是脑袋出了问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拨弄着林钰堂的头发细看,哽道:“别闹了大哥,我们不是兄弟是什么。”
林钰堂在他手下舒服的眯起眼,他像只大狗一样享受着别人的服务,完全不会想到自己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可是我的母亲只生了我和弟弟两个孩子,我们当然不是亲兄弟。”
确实和他不是亲兄弟的青年将医生请了过来,他拿着全身都有的片子指着脑子那张说了情况,一张紧绷着的脸蛋依旧漂亮的无懈可击。不过年轻医生却隐有冷汗渗出,唯恐漏诊被投诉。
可片子实在没有问题,短期内又不好再做。他只得在旁边询问病人问题让家属先行判断。
诸如家里几口人,兄弟姐妹名称,以及几岁了……
看家属对答案无异议,那病人还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过来,搞的医生很为难。
直到问及旁边这个青年时,气势惊人的病人才顿住。
“我想起来了,他是我的男朋友吧?”
一片寂静。
直觉自己应该装听不见的医生迫不得已问道:“先生?”
当然不是大哥男朋友的戚长笑面无表情:“错了。”
林钰堂无辜的眨了眨眼。
医生连忙告罪一声去摸男人的头,只觉得指尖一个刺痛,他恍神,“可能车祸让头部受到轻微伤导致凝血记忆错乱……”
戚长笑没有听完,他打电话给了林母,在电话里只说让人过来一趟,之后就坐在病房的窗边静静面壁。
林钰堂失忆却也不算失忆的消息到了林父林母耳里,他们自然要究其根本。可他们的儿子连公司保险箱密码都记得,唯独不记得戚长笑。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是林玉霜这样子,他们早就怀疑是不是玉霜对哥哥不满了。但这是林钰堂啊。
“钰堂,头疼不疼?”
林钰堂:“头不疼,胳膊还有肋骨疼。”
他这话倒让人放心下来,林母抹泪,“你暂时忘了长笑没问题,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相处总会好的。”
但她到底太担心儿子,愁眉苦脸的瞧着没有什么说服力。戚长笑就不一样,一直眉头不展的盯住林钰堂,唯恐他乱说话的样子。
林钰堂笑了笑,道:“妈,怎么这副神色。你看笑笑都没事,刚才我都把笑笑差点当成我男朋友了。”
这话把在场三个病人家属搞的冷场,林母倒没多想,她就是觉得儿子太正经,连个冷笑话都不会讲。
给面子的笑了几声,女人擦擦眼泪扯起别的话题:“都怪我今天早上来也没仔细问你,稀里糊涂就走了。妈妈给你请的护工,今天晚上我们就去疗养院住。”
林钰堂自行推动轮椅到了窗边,他跟林母一样笑的牵强,“我都行,虽然记忆缺失不太舒服,但今天一整天都有笑笑在陪我。”
“多和他相处说不定对我的脑子有帮助。”
戚长笑撇过头,面对林母恳求的目光,再想自请离开也晚了。他微乎其微的吐出口气,点了点头。
林钰堂记忆缺失的事他的两个弟弟知道了反应很是不同。
离家出走一个晚上的林玉霜偷偷回宅子里拿他的充电线,乍一听闻这个消息整个房子里都是他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么可能!”
彼时林秀慈也在场,听闻林钰堂竟然记得所有唯独对二哥不记得,他拧了拧眉,单单对这种失忆之处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