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地上的脑袋,擦擦眼泪方道:“此诏乃秦王府诸贼子所迫书就,并非朕本意,方才所言亦是情势所迫,卿等不必当真。”
哼,就是死了也不被父亲怜悯,二兄啊二兄,你可再争不过我了。
众人唏嘘的功夫我忙抱住父亲的胳膊撒娇:“您看您不利索传位,闹得今日差点被奸贼所害,可见这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呢?以儿子来看,不若咱们干脆就做太上皇罢了,以后也不必受如此惊吓不是?大兄呢就当皇帝,还可以继续替您处理政务,多好。”
我有条有理地指点罢,示意裴相。
裴相犹豫地看向这方:“圣上,您看……”
父亲亦被我说得心动,犹豫地看向下方。
“诸卿以为如何?”
毕竟是皇帝传位,下头的人自然不敢多加议论,只说让皇帝自己做主。
我并不若方才那些贼人狠心逼迫,只眼巴巴地看着他,眼里蓄着泪。
父亲遂痛心疾首地做了主:“今日秦王逼宫谋反,朕悔恨当初没有早做准备,方出了这样的祸乱,就将帝位传于太子,以绝众望。”
皇帝话音一落,众臣就交头接耳起来,一盏茶之后,裴寂和萧瑀领着诸大臣向皇帝一拜:“陛下圣明。”
我亦跟着感激作拜。
阿耶当然是圣明的,不过圣明之后讨论的还是如何应对突厥问题,期间有人报说大内的秦王余党已被肃清,秦王府的人也被控制起来,方知道我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皆救命恩人地向我道谢。
好歹还做了一次英雄呢。
我因为此事得了皇帝的恩赏,那方去忙着皇帝禅让和继位的事,这方不胜迅捷地封了我五六个头衔,将防御突厥的事务按计划泰半交给了我。
这些平日做事慢吞吞的老儿们,办事还是头一次这么利索。
不过总归一切还算顺利,待任命布置得差不多了,我听到太子阿兄的通传。
他人到这方的时候急得差点丢了魂儿,待匆匆进殿看到活蹦乱跳的我和全乎的父亲时,“扑通”一声跪地就请罪起来:“儿不孝,让父亲受惊了……”
什么不孝?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父亲当然没有怪他,待我解释过他乃是旧伤复发实在起不来床后,非但无半分责备,反而心疼起他的身体来。
阿兄坐在父亲的身边不愿撒手,我从未见过他流这么多的眼泪:“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都是儿无能,若早得大内消息,便不会险些着了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