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马蹄声渐大些,是侦查的斥候:“报大王,还有五里就进城了。”
总算要到了。
我轻吐一口气,心头一下子轻快了起来,不禁高兴地拍拍坐下的马脖子。
奔月似听懂人话般甩了甩耳,马尾巴也甩得欢实了些。
此来我其实并非主帅,大兄大约嫌弃我给他添乱,而只是任督军之职,让我遇到大事尽量听取李艺等边将的意见,我临走前还与我好生点拨一番此来防御突厥的要点,很是详尽。
万事俱备,只待哪里需要我的时候,我追着敌人打就是了。
大兄临走的前夜还感慨我道,说我脑袋似乎终于好使了些,不若从前那般傻里傻气,让人一看起来就很好骗了。
他还特意送了我两本经书,要我趁着闲着的功夫读几本书来修身养性,又说什么等我这次立了功就封我做什么皇太弟,回来就亲自教导我圣人的言论。
可是我并不想当什么皇太弟哪。
主要是我并不想读书,读书太难了。
我闷闷地叹了口气,大约声音有些大,将随从的刘德威招引过来。
他老人家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过我,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殿下入城后需约束手下,不可驰纵,不可扰民,不可……”
那薄利的嘴巴滔滔不绝地说道着我,脸上是十二分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十二分不服气的语气,满脸写着“好好的皇帝怎么瞧上了这类货色”的不忿,很有一种黄花大闺女被人糟蹋的痛心疾首。
知道得多又如何?有本事政变那日怎么不反抗啊,怎么瑟瑟发抖地躲在殿柱子后头,还需要我来救哪?
哼,臭书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终于在皇太弟一事找到有趣的点,仅凭借自己桀骜不驯且能奈我何的眼神就将对方气得半死,于是一路上皆听了些他叽叽喳喳的劝谏,着实吵得人从头到尾巴都烦。
好在我的烦恼也没多久,半个时辰后就带着队伍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