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也没说错,我的确为人有些恶毒,这些品性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显现出来了。
玩了没多会儿,我的堂兄弟就找来太皇太后告起了状。
“阿端欺负我们,”两个堂兄弟顶着一头鸡窝的发,哭泣道:“他抓我头发,还给我头发里塞小虫!”
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堂兄同是义愤填膺地点了点头,抱着梁王王叔的大腿道:“阿爹,他骑我马马,叫我学狗叫,还撕我衣服,儿不要和他玩了,他欺负人!”
哪有的事哪!
我熟门熟路地钻入母母怀里,怯怯地拿起她的大袖遮掩住自己微红的脸颊,装作无辜的样子一脸歉意道:“我玩得起兴,不晓得玩过了,是我不好……不要责怪我了好吗?”
母母慈眉善目地拍拍我的脑袋,大约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嘴里附和着“是也是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很是以为我弱小可怜又无辜。
梁王叔愤怒也消退了一些,只负手对着我哼了一声。
就在他们几个以为我终于弃恶扬善改邪归正时,我鼓起嘴巴理直气壮地坐起身:“可是我玩是我玩,堂兄,堂弟们方才却也没见反抗呀!不是说愿意做我的小猫小狗小鸡吗?怎么现在到大人面前变卦了呢!你们莫非仗着人多势众,众口铄金恶人先告状,唉,也太不道义了!”
我这三个堂兄弟方才玩得起兴,的确与我说过愿意做我的小狗的话,现在在大人们面前被我一顿指责戳破,很是尴尬地挠起了脑袋。
只是为时已晚,梁王晓得自己当宝贝供着的王子们竟在人后如此卑下无耻,还说了这般不知羞的昏话,气得要捉我打我屁股,好在太皇太后护着我,才消停下来。
是以他只好打三位堂兄弟的屁股解气。
“你们这是拿为父的颜面扫皇宫的地,”他打完几人屁股,一片嘶声裂肺的哭声里气喘吁吁停下来,拎来最年长的堂兄指着我道:“给这小坏蛋骑马玩儿?为父平日怎么教你们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给人骑马玩儿?你们这些不争气的!”
这么骂过,梁王自觉丢脸,一手提溜起一个堂兄,呵斥着哭哭啼啼的堂弟匆匆而去,好一阵热闹才去。
我与看热闹的母母笑得乐不可支,顺道看一眼皇帝藏匿的地方,果然没了人影。
“你这小坏蛋,”太皇太后拨开宽大的袖,露出我的半截身子,摸索着抱起了我:“今日这一出,又是你父亲指使你的吧?”
宫侍们吓得连忙护在一旁,生怕我自母母胳膊间隙漏了出去。
父亲鬼鬼祟祟地弃我而去,我自然不替他掩饰,指着远处茂密的树丛坦白道:“他方才站那里,说是看着我和堂兄弟玩,然后就跑了。”
太皇太后模糊地看了眼那处,浑浊的双目有些嘲讽:“胆小如鼠,没有担当……唉。”
“还不如我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