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我晦气,其实泰一对于死气更为敏锐,并非是推算出了什么,而是他略通医术。
不过目前而言那年轻的霍将军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站在屋檐瞧那青年自马上跃下,噔噔噔地跑入府中,也跟着他屁股后头追去,鸟嘴里大喊着“一根筋回来啦”,听得他好奇地刹住了脚。
“什么一根筋?”
霍将军叉着腰喘着粗气,用脚尖踢我:“小乌,你是在叫我吗?”
每天不是皇上就是弟弟,不是去皇宫就是去皇宫的路上,不是一根筋是什么?
我扑棱着翅膀怪叫几声,没好气地飞上他的肩膀:“一根筋,你踢到本鸟无与伦比的帅脸了!”
我气得大叫,霍将军却哈哈大笑起来。
我被那粗砺的指头捏着喙,一边被人戏谑道:“好,好,小乌是一只帅鸟!来,给爹爹唱支歌儿听,我就不计较你给我起外号的事儿了。”
霍将军没有媳妇和孩儿,当下只有一个弟弟,此前在弟弟面前过够了为兄的瘾,现在又捉住我一只鸟过了把当爹的瘾。
不过一支歌换一个外号,很值得。
唱歌对我来说是不难的,我这段时日听了不少民间小曲,给泰一听,泰一很喜欢,给其他的鸟儿唱,他们也很喜欢。
左右无事,我打理好了翅膀,清了清嗓子,作田野少年之音,唱道:
“骄郎俏,女子笑,野狗追野兔。草儿多,梦儿少,夜露沾衣裳!”
我还没唱完,嘴巴就被霍将军捏了住。
霍将军从耳朵红到脖子根,精明地环视一遍四周,去阿光的房间的路上一本正经地训我道:“你这小乌鸦,哪里学得这荤曲?以后莫唱这曲晓得么,小心教坏了我阿弟!”
怕是早就听到了。
我灵敏地听到墙后细碎的脚步声,飞上屋檐看起了热闹。
果然霍将军推开门,那少年此时方坐定的样子,脸蛋也是红扑扑的:“阿兄,我方才听到什么‘野狗追野兔’,这是什么歌儿?”
霍将军痛恨地磨了磨牙,转头瞪我:
“小乌——”
霍将军看起来极为恼怒,我只好飞出霍府去皇宫躲灾。
为了方便打探,我与泰一在皇宫寻了个好去处,我去霍府的时候他便在那里躲懒,宫里有吃有喝有美人,惬意得很。
我飞到前皇后宫中的时候有人在吟诗:“……伊予志之慢愚兮,怀贞悫之懽心。愿赐问而自进兮,得尚君之玉音。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修薄具而自设兮,君曾不肯乎幸临。廓独潜而专精兮,天漂漂而疾风……”
“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