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宫是皇帝沐浴休息的地方,我们一行人拜过山神,就去温汤泡澡,难得皇帝不催促读书,改逗弄我玩儿。
我急忙要爬出皇帝的阴影,却被他的大手握住小腿,蛄蛹半晌也没能动弹半步,上方嬉笑着将我拉进胳膊里,拢着我一翻身,就这么坐到了他的胸膛上。
怎么回事?
我懵然望向明亮的周遭,看向坐下哈哈大笑的男人,被他那张大手摁住脑袋,就往肥壮的胸脯上贴,脸都变形了。
“韩非的这篇《忠孝》背得很好,有赏,”皇帝玩够了我歇下来,这才望向帐外张大嘴巴的十八兄和赵高:“你教导得好,也有赏。”
这副懒洋洋的豪气财主的样子,赏赐什么,赏赐多少也没个准话,随性得很。
我吮完指头又扣脚指头,看着与大人一般无二书呆子气的十八兄,眉毛忧虑得皱成了长虫:“亥兄端坐着背书的时候,就像个唠唠叨叨给人教道理的老头。”
比叔孙通还要迂腐,一股陈年老酱味。
十八兄方成的气势垮了泰半。
他紧张地看向皇帝,慌忙解释道:“大人,儿,儿失礼了。”
皇帝自然不计较这些,安抚过满头大汗的十八兄,等十八兄得了赏赐走后,与我痛心疾首地作了对比:“你看看人家,小小年纪都知道读韩非子,方才背得多好,你瞧瞧你,书也不爱读,字不好好写,饭也不好好吃,就晓得放羊养狗玩泥巴欺负人,为父的老脸就让你丢光光了。”
他这么抱怨着,攥起我的手点着他的脸颊,尤其是胡须眉毛几缕刺眼银白和眼角的皱纹,瞧得我心里直发虚。
我终于生了些许的愧疚,遂心一横,信誓旦旦道:“我以后一定发奋努力,好好吃饭,好好读书,好好写字,不给大人丢脸。”
……
阏氏生下王子后不久就死了,留下一个年纪差我十岁的公主,单于将她许给我做妻子,我做了他的女婿。
莫独失去了心爱的阏氏,最近总是觉得空虚寂寞,遂时常带着兵马出去溜达,侵扰得南人不得安生,闲来无事找我打听汉太后的事,说是想娶来做新阏氏。
这自然不行!
旁人可以,可我听汉人的消息,道这太后十分凶残,汉帝死后,她便杀死了他宠爱的姬妾和庶子,要她做我们的继母,和把母夜叉扔进羊圈有什么区别。
我冷着脸拒绝养父的突发奇想,抱着哭泣的夫人离开了他的帐,韩颓当则牵着小王子尾随过来,气冲冲抱怨道:“吕后我知道,他杀了赵王,还残害了戚夫人,这种人娶来做老婆,单于真是嫌我等活得命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