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整面墙塌了。
路过的焦仲卿看着废墟,默默递给我一个包着两个鸡腿的油纸包:“娘子累坏了吧?快吃!”
被罚跪祠堂时,我肚子又饿得咕咕叫起来,忽然一只毛绒绒的豚鼠跑过来,嘴巴里是有节奏的“哔哔”声。
是“哔哔”豚鼠,我们的秘密宠物!
我立刻回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翻译:我要芝麻饼!)
片刻后,三块芝麻饼从窗缝滚进来。
我刚咬一口芝麻饼,婆婆鬼魅般出现在身后:“好啊,还敢偷吃!”
“老天爷,实在是冤枉啊,”我涕泗横流满地打滚,抬头指着正躲在房梁偷看的一串的小老鼠:“是那群老鼠送的,您看它还在那儿呢!”
房梁上真的蹲着一串小老鼠——刚被我用芝麻饼引来的。
它们冲婆婆“吱吱”了两声,“哧溜”跑了。
被迫织布时,我决定进行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咔哒咔哒”——织出个包子图案。
“吱呀吱呀”——织出碗阳春面。
最后干脆织了幅《清明上河饿》全景图,酒楼部分特意多绣了三层。
婆婆来验收时,我哗啦抖开布匹:“娘您看,这是给您绣的《红烧肉》图!”
布上明晃晃三个大字:我!爱!红!烧!肉!
婆婆气得直哆嗦:“你你你你你!”
“哦对了,”我又抖开另一匹:“这是加绣的菜谱,火候配料都写清楚了,仲卿他娘,咱们今晚要做吗?”
焦仲卿他娘实在受不了我,因为我太能吃了:虽然我已经很克制了,但是我这三年来,每半年就要吃六缸的米,十六只鸡,十六只鸭,六十枚蛋,六头猪……焦仲卿薪俸又低,他家已经养不起我了。
是以现下焦仲卿他娘拿出休书,拍着桌子冲焦仲卿吼道:“写,立刻写!我今日非要休了她不可!”
仲卿握着颤颤巍巍的笔还没蘸墨,被我一把抢过宣纸,龙飞凤舞地写道:
《自愿离婚协议书》因焦母王氏长期虐待儿媳,克扣伙食,现经双方友好协商,达成如下协议:
一、女方分走所有的衣服,布匹和首饰;
二、男方分走家里的所有食材和牲畜;
三、和离后,婆婆不许在外人面前说我的坏话。
“你、你.……”
婆婆手指着我气得直发抖。
我贴心递上印泥:“画押吧焦仲卿他娘,按完手印我马上走人。”
又瞥了眼库房方向补充:“当然嫁妆我得带走。”
当然仲卿哥我也得带走,他现在离不开我。
当夜,我和仲卿哥蹲在驴车上清点"赃物"。
“面粉,腊肉,酱菜,豆干,咸鱼,黄花菜,米,鸡,鸭,肉……衣服,被子,脸盆,手饰,金子……”
“娘子,”仲卿懦懦地举起包袱:“拿这么齐全,咱们是私奔还是逃荒?”
驴子已经开动,远远地能听到婆婆在厨房的尖叫:“我的腌菜坛子怎么少了两个?”
我俩坐在车上,同时缩了缩脖子。
我捅捅盯着厨房发愣的仲卿哥:“看什么,快赶车啊!”
后来听说婆婆报了官,县太爷看着“官二代媳妇因吃不饱带着丈夫离婚”的诉状直挠头,再后来坊间流传起了《孔雀东南飞》。
至于我和仲卿?我俩在邻县娘家找了住所住下,开了间小吃铺和锦绣铺,他卖小吃我织布,偶尔研究我的《天宫开锁》,我俩每天打烊后从隔壁溜到隔壁,就着月光啃酱猪蹄时,总会想起那个满载而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