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那条骨折的腿,他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共几十处瓷片切割出的伤痕,以及一些从楼梯上滚落时磕碰留下的淤青,送到医院光是缝针就不知缝了几个小时。
麻药的效用褪去,那些伤口便都开始钻心地疼。
温时屿忍耐惯了,再疼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白天黑夜都睡不踏实,睡着了也要刻意保持着姿势不敢动弹,否则若是牵扯到了哪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疼。
外间隐约传来吵闹怒骂,温时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徐闽排位十一连跪,小嘴一张鸟语花香,正亲切热烈地扯着嗓门问候队友全家。
温时屿:“……”。
他很想逃,却腿脚不便逃不掉。
“呀,您醒了啊?”小护士恰好在这时推门,刚走进屋视线就与闻声抬头的温时屿对了个正着,她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病历本:“正好,例行查房。”
徐闽还在激情守护徐家的列祖列宗,邓垚抬头看了眼内间的方向。
两个保镖的工作内容非常简单,只有“盯着温时屿防止他逃跑”和“随时向秦钊汇报他的事情”这两项工作,徐闽对这样的整日只要在医院里呆着就有钱拿的摆烂生活非常满意,温时屿住院的这段时间连着升了好几个段位。
这也使得邓垚看他更不顺眼了。
小护士和郁笺一样天生长了张显小的脸,人也要比温时屿健谈许多,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做起事来非常麻利,一点也不像是刚刚入行的新人。
温时屿看着自己的腿:“您知道我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出院吗?”
小护士往病案本上写字的动作停顿了瞬:“唔……今天有很多人来问过这个问题呢。”
“很多?”温时屿的视线落在小护士脸上。
“是啊,”她已经将这份回答说上两遍了,现在也不介意再多说一次,“具体时间我们也不太好说,还是要看后续的恢复情况。手臂上的割伤这周就能拆线,但您的腿……过几日院里的几位医生还要开会商讨一下。”
“不过这个月内肯定是没有可能的了,恢复的好或许下个月初就能办理离院手续,就算出了医院也要好好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可不是老一辈人说着玩的。”
他身上被瓷片切割出的伤痕固然恐怖,但用不了多久就会慢慢结痂愈合恢复,骨头上的伤却不是几天半月就能随便养好的,或许看外在似乎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内里却仍旧脆弱的紧。
原文中的剧情里原主怂恿秦钊将温时屿从医院接了出去,温时屿甚至没能在医院里住到这周的周末。
温时屿做梦都想和秦钊断了联系,当然不会同意秦钊的想法,但秦法制也不在乎这些,直接让保镖强制性地连人带床一起塞进了车里,温时屿有伤在身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最后还是如了原主的意进了秦家。秦钊被秦老爷子揪回家里忙着迎接远道而来的林家客人,这段时间都忙的抽不开身,房子里只有两个盯着温时屿的保镖和一个定时过来做饭打理家务的阿姨,那栋房子干脆成了原主的天下。
温时屿的腿也是在这段期间落下了病根,后期受到了二次伤害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终身只能靠着轮椅代步。
郁笺对这段剧情非常重视。
“您问我另外两位啊?”小护士将笔插回口袋,“一位是邓先生,早上刚问了遍您什么时候能够出院,另一位就是您弟弟啦。”
“我弟弟?”温时屿大为不解。
他的确是有个弟弟,但他们之间的联系……却并不是很深,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联系。
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弟,却疏远到了他甚至有些记不清楚对方的脸,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十年前的事情,现在恐怕在大街上面对面地遇见了都不敢上去认人。
“你是说我弟弟来医院了?”温时屿眉头紧皱,脸上并没有小护士想象中的开心愉悦,他不可置信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深吸口气帮助自己冷静下来——温时凌是怎么知道他的事的?又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间医院的?
不对!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温时凌应该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哥哥吧?!
温时屿条件反射就想去摸手上的链子,伸手却摸到了层粗糙的纱布,也是在这时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他的链子已经被秦钊指使魏骁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