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面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委屈,郁笺打了个呵欠,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呵欠导致的眼圈都红了一大片,他不满地扯过被子一把盖在头顶:“要睡觉、就算是时屿哥哥也不能打扰我睡觉……”。
温时屿:“……”。
温时屿被他搞的好气又好笑。
这到底是睡迷糊了还是烧迷糊了啊?温时屿已经无法区分了。
他抓住自己的被子一点一点向下扯去,郁笺这家伙就算是睡着了也很有力气,这点昨天晚上被当做抱枕抱了整整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温时屿显然极为清楚,毕竟他的整条右臂现在还酸麻的厉害。
郁笺睡的迷迷糊糊的,温时屿又不想直接用最大的力气去和他扯,万一把人惊醒了就不好了,于是两方竟陷入了种诡异的角逐中。
“小郁?”他碰了碰郁笺的手臂:“真的要起床了,我们叫医生来看一看,吃点药再睡好不好?”
郁笺像是终于被他给戳烦了,一把甩开了被子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盯着温时屿看了好一会儿,正如许传想的那般,这家伙脸上常年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突然沉下脸来竟极具气势和威慑感,盯的温时屿竟一时之间有些失语。
郁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时屿哥哥亲我一下。”
温时屿:“?”
温时屿:“???”
郁笺面色平静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
温时屿:“……”。
温时屿难得地在心里咆哮起来——不是,这家伙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啊??还是说这是郁笺的起床气啊??!
温时屿真的要发疯了。
他这辈子都没做过主动亲近别人的事情——哦,对待拥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时曾做过一次,结果却是被毫不留情地伸手推开了,女人的力气还不小,直接将年幼的温时屿推在地上滚了个跟头,专门换上的新衣服也沾了好几块洗不掉的泥污。
自那以后温时屿就刻意保持着与所有人之间的交往距离,魏骁和他同宿舍住了这么久,朋友之间偶尔搭下肩膀温时屿都会不适地避开,以至于魏骁一直对此都颇有微词。
现在、现在郁笺竟然说……说让他主动……?
温时屿几乎想掏掏自己的耳朵。
郁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温时屿的反应,神色不明地歪头看了温时屿一眼,随即又放松身体朝床铺上倒去,口中还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好困啊……头好疼……”。
“时屿哥哥不要打扰我睡觉。”
温时屿一听,心脏都被提到嗓子眼了。
能不难受吗?!郁笺脸上的温度都可以用烫手来形容了,温时屿都不敢想他到底烧到了多少度!他幼年时的邻居家小孩就是自己在家发起烧来烧坏了身体,两家房子一左一右紧紧挨着,朝夕相处了十几年,每次出门路过看到那家的孩子都忍不住地惋惜。
郁笺和那家的小孩也没差几岁,虽然刚刚成年但说话做事单纯的仍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朋友,小朋友嘛有点起床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小孩子都喜欢撒娇,你一个比他大了五六岁的成年人就不能哄着让着点吗?
温时屿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深吸口气屏住呼吸往前倾了倾身体,嘴唇在郁笺的脸侧轻轻碰了一下。
动作僵硬的像个机器人。
郁笺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看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
温时屿耳根通红,加大了力气戳他的手臂,语气也凶巴巴的:“快点!我要按护士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