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张定水沉默了几秒，紧接着询问她：“这件事已经结案了，老师知道的不比那些媒体报道的多，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尽力告诉你。”

姜然思索片刻，和张定水约好了明天中午在他经营的那家咖啡厅见面详谈。

——

晴天咖啡厅。

张定水开的咖啡厅位于老城区的深巷之中，地点隐秘，环境静谧，这里临近泉乐市城区内的几个热门景点，咖啡厅装修复古朴实，偶尔会有迷路的游客来到这里稍作休息。

工作日，咖啡厅内客人无几，店内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学生打理着店内。

“来一杯冰拿铁。”

姜然点单，前台的女学生员工负责收银和做咖啡，她身上稚气未脱，笑起来露出脸颊处有两个小梨涡，整个人俏皮可爱。

“好的，稍后给您做好～”

等餐期间，姜然打量着店内的装修，店内的空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十几平米左右，柜台上摆放着旧书籍和旧摆件，其中不乏有张定水最钟爱的晴天娃娃挂件，看着挂件她想起来那天在墓园晕过去时做的“梦”。

时至今日，她仍然怀疑那究竟是不是梦，一切感受真实，细节详细，自己也无法判断，望着瓷白质地的晴天娃娃，她灵光一动。

她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若不是亲身体会绝不信穿越时空一事，但看着挂在门前的晴天娃娃，她想起在那个“梦”中自己与张定水的对话。

从前的她从来没有过问过张老师为什么喜欢收集晴天娃娃，而在那个梦中她鼓起勇气问过张老师这个问题。

“女士，您的冰拿铁。”女员工见她对着门前的装饰发呆，便又补充一句：“这些晴天娃娃都是我们老板的收藏品，欢迎拍照打卡哦～。”

“好的，谢谢。”

姜然接过咖啡来到临窗的位置坐下，还没有喝几口，店门前的晴天娃娃碰撞当啷作响，她抬眸，眼前的张定水带着一身风霜走进店里。

他看到姜然，顺势跟女员工比了个手势，随即坐在姜然的对面。

“冬天也要喝冰咖啡吗？”

她搅拌着咖啡匙，点头：“我不喜欢喝热饮。”

“老板，你的咖啡。”女员工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桌上，半开玩笑道： “老板，早知道这位客人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收钱啦！”

“她是我的学生，下次来她直接刷脸就好了。”张定水微笑着点头。

女员工抱着盘子蹦蹦跳跳跑回去接待其他客人。

“姜然，你怎么突然对几年前的案子感兴趣？”张定水直接进入话题。

她浅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口感丝滑，苦涩始终，回味带着淡淡的奶香。

“我之前去了凛风的的事务所一趟，发现他对柏杨一中的案子格外留意，因为他和楚露一起发生了车祸，这件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一根刺，直到看到了那些资料——”

“资料？”他的眉头微耸。

“嗯，楚露之前也是案件的受害者，但根据当时的资料，当时救下她的是一名同校男生，所以我想跟您确认一下——那名男生是不是魏凛风？”

事情过了这么久，当时的凶手也被绳之以法，张定水没什么好忌讳的了，他点头。

“是魏凛风，如果你因为这个放不下两人之间的关系，老师给你一句忠告，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深究只会让人痛苦。”

姜然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老师，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嗯？”

热咖啡的暖气给张定水的眼镜片上糊了一层薄雾。

她看向不远处的晴天娃娃，没有解释那句话，直接反问他：“我记得老师说过，你收集晴天娃娃是因为不喜欢下雨天。”

“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话，年纪大了，老师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的神色明显停顿了一下，心里止不住的颤抖。

那并不是简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