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只可以亲，可他的手指却勾住他脑后的一缕金发，打着圈缠绕，黑眸里邪邪的。

沐洛恒喘着气，湛蓝色的眼眸浓如深海，一边痛恨他的过分熟练，一边完全无法自拔，他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粉碎他的所有克制。

但今天，确实有点过了。

他拿下池溪作乱的手，想着叮嘱几句，就暂时放过他，却忽然看到有个人站在拐角的阴影处。

他的动作停了，本来打算放开的手也再次握紧，握得池溪都有点痛了，他才慢慢放开。他好像十分不舍似的，俯身抵住他的额头，“再亲一下。”

“这次，换你亲我。”

池溪不疑有他，微仰起下巴，嘴里含糊地说，“这么大了还撒娇……”

雪兰花还在拂动，夕阳的光将空间切割出光与暗的两面，一面，是一对恋人极致的温存，一面，却是彻底被浸入深海之地，冰冷彻骨的绝望森寒。

在殷封远冲上来要将他们分开的时候，沐洛恒早有准备地将池溪揽在怀里，侧过了身。

他拂了拂池溪有点散乱的额发，“没事吧。”

池溪摇摇头，转头看到殷封远，他惊喜地笑了，“阿远，你提早回来了。”

殷封远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眸，不知道他怎么能笑得这么坦然，而他的心却像被狠狠撕开了一道大口，连呼吸都夹杂着抽痛，“他……”

他甚至不愿意叫出沐洛恒的名字，他应该已经死了，那么多的炸药，他为什么还能活着！还能站在这里，抱着池溪，甚至……

他不愿意去想刚刚的画面，他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可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他手上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恶化的伤口还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池溪本来在笑，看到殷封远红着眼眶，明显不对劲的模样，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关心道，“怎么了？”

他习惯性地想抬起他的脸看看，虽然按他们现在的身高，他已经不再需要抬起他的脸，才能看到他是不是又出去打架弄花了脸。

就像是在绝望中抓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殷封远急促地喘息了下，迫不及待地捧住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溪溪……”

在池溪想要仔细看看时，他的另一只手上却传来骤然紧绷的力道，回头看，沐洛恒面不改色，笑得温柔，“大概是看到我还活着，哥哥很惊喜吧。”

“谁是你哥哥！”像是被夺走宝物的恶龙，殷封远对他怒目而视，无数的嫉妒愤怒恐慌交错成无尽的恶意，几乎要全部都倾泻出来，“你这个……”

更过分的话来不及说出口，手中池溪的手却被立刻抽了出去，殷封远的心一下子空了，对上池溪的视线，却发现他完全冷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