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
叶薇尔知道她不情愿,那这杯酒是……
莫莉很快反应过来,但来不及躲避。
确切来说,就算给了她足够躲避的时间,也无能为力。
叶薇尔端着酒杯凑上来,带着凉意的杯沿触上干涸的唇,与旱期降临的雨露无异,逼迫着莫莉这个可怜的“遇难者”将它咽下去。
可她深知,“雨”里藏了“剧毒”。
她硬生生抿着嘴,很难撬开。
叶薇尔勉强了半天,也只灌进去几滴。
莫莉一闭眼,狠狠一个偏头,紧贴着嘴唇的酒杯脱离出去,弄撒了许多。血红色的液体溅在她脸上,无声地淌落,流过因为急促呼吸而拗陷下去的脖颈线条,打湿了胸前的一片布料。
叶薇尔伸出手,指尖从那片布料出发,顺着弯弯曲曲的水痕,一路向上划动。她的神色专注,目光化作笔,不曾从莫莉身上挪动过半寸,如同游移在疯狂边缘的画师,正在描绘即将传世的作品。
“叶薇尔……”
莫莉的声音有些虚弱。
“别动,你在颤抖,”叶薇尔放下酒杯,按住她的肩膀,轻声打断她的话,“知道现在的你有多美吗?”
莫莉:“……”
叶薇尔见她不答,自顾自地说:“没关系,我知道就好。”
忽然间,门外出现了一串脚步声,大门随即被叩响,一道恭敬的提醒隔着墙传进来:“阁下,时间快到了。”
是凯琳。
她管教着城堡里所有的佣人,似乎佷受叶薇尔重视。
“知道了。”叶薇尔懒懒地回应了一句,看起来并不急切。
下一秒,她站起身,重新拿起酒杯浅浅一饮,回头捧起莫莉的脸,嘴对嘴灌了下去。
仅有一口的量。
她原本打算让莫莉饮完一整杯,完完全全地成为一个被丝线牵引的木偶人。
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待会儿那么重要的场合,值得一生铭记,怎么能够让莫莉毫无意识地度过呢。她该亲眼看着自己走向我,接受现实,也接受我的爱意。
叶薇尔心想着。
于是,只给莫莉渡了一口酒。
莫莉猜的没错,这酒确实有控制人的作用。
但这一口的量太少了,无法击败她的意志力。
片刻后,莫莉剧烈挣扎起来,但是根本抵不过叶薇尔非人的力量,还被强压着,摁在了椅子上。
椅背上嵌着一个坚硬的装饰物。
在莫莉脱力倒下去的时候,叶薇尔的手默默移到她脑后,充作软垫。
这把木椅还是叶薇尔找工匠专门订制的,根据她的审美做成了穿孔镂空的三叶形靠背、尖拱和吊顶,像是城堡的屋顶。
一颗色彩浓艳的碧绿色宝石镶嵌在三叶形状中央,与周围沉稳庄重的胡桃木色相合,仿佛古老森林中最后一棵万年巨树,从容又孤独地立在磅礴的时间海里,释放完残存的生命力,便安然死去了。
这是叶薇尔最喜欢的一把椅子。
在莫莉来到城堡的第一天,她就命人把椅子搬进了莫莉“安居”的房间。
此刻,是她第一次觉得椅背的设计不太正确。
那颗碧绿色宝石应该待在更高的地方。
叶薇尔往后瞥了一眼,确认过莫莉无碍,才把目光转回来,微微笑着,看向她的倔强,真心实意地说:“你好厉害。那杯酒竟然拿你没有办法。”
一抹笑意和无法被正常理解的话语,顺理成章地让莫莉将她的所作所为定义为嚣张。
莫莉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叶薇尔凑过来,“亲密”地感受着她急促的呼吸,笑意遽然放大,“莫莉,我美丽的小花,再喝一口吧——”
说着,她用锋利的獠牙刺破嘴唇,一片暗红色涌出来,把唇色涂抹得更加诡丽了。
莫莉终于意识到——叶薇尔所说的不是再喝一口酒,而是……品尝她的血液。
这次再不能被允许躲避,叶薇尔直接吻了上来。
唇齿交缠间,莫莉咬破了她的舌尖。
毫末般的疼痛在口腔里炸开,这一点点小伤对叶薇尔来说微不足道,却有一阵如静电一样转瞬即逝的快感刺激着神经,一下吻得狠了。
她的血里有甜味。